長公主當年出嫁,皇帝尚在幼齡,隻聽聞公主府的奢華連朝臣都議論紛紛,沒想到今日駕臨長公主居住之所,竟已有些蕭條敗落的景象。
“聖上駕臨,是臣府萬千之喜。”燕國長公主低頭一笑,“說來自從父皇去後,這府中正門就許久沒有開過了。”
她與太後關系不睦,聖上禦極已有十餘年,長公主原也沒想到皇帝有興緻在出遊的時候過府一叙,燕國長公主迎了皇帝與河間郡王入内廳之後就吩咐早已準備好的歌舞伎進來,起身敬了皇帝一杯酒,“聖上日理萬機,臣身為婦人,不知如何為皇帝排憂解難,唯令府中舞姬獻醜,聊博陛下一笑。”
皇帝的身邊尚且有一位華服美人,不過燕國長公主也不以為意,畢竟男子都是貪愛更新鮮水靈的女子,目光不會長久停留在一個美人的身上。
長公主膝下隻有一女樂安郡主,自她出嫁之後也是終日無聊,隻得以歌舞俳優自娛,她常年宴賓客,府中歌舞伎的優劣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主人家的臉面。
聖上未做什麼表示,燕國長公主就傳令身側侍女擊掌三下,傳那些女子入内獻技。
舞姬們雲鬓斜簪,都描了長蛾眉,以金箔梅花妝點面頰,在唇上厚施胭脂,一曲淩波舞後,都跪伏在了内廳中,等待皇帝和長公主的問話。
燕國長公主偷觑聖上神色,見上弗悅,心下惴惴不安,她讓這些侍女都退了出去,向皇帝請罪道:“想來是這些舞姬長久不舞,入不得天子之目了。”
“朕在内廷,一向少觀歌舞。”聖上瞥了一眼陪河間郡王坐在下首的雲滢,他們兩個倒是對這歌舞感興趣得很,不時輕聲交談,“卿家以為如何?”
雲滢知道燕國長公主獻舞的意思,這是君王私遊納美的好時機,她一個福甯殿的女官除了在皇後和太後知道之後替皇帝捱一番訓斥,其餘的什麼也管不了,還不如趁着樂聲嘈雜與河間郡王評判這些舞姬孰優孰劣,在嘴上過一過瘾。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歌舞剛結束就被皇帝點了名。
“回官家的話,奴以為極好。”雲滢放下正要放入口中的糕點,垂頭低眉答道:“不輸給宮中的歌舞。”
燕國長公主這才頭一回将目光落在了雲滢的身上,她府中人口衆多,也不記得這個女子是不是在她府上住過,不過當年的楓娘在一班舞姬中色藝最佳,因此多了幾分印象。
“官家身邊這姑娘倒是很像臣從前養在身邊的一位美人。”燕國長公主見這個美人所服衣飾與尋常服侍的人不同,還當她是皇帝新納的内寵,“竟把臣府中的這些蒲柳陋質都比下去了。”
“這是自然,”聖上露出了淺淡的笑意,“她是朕殿中的人,豈有不好的道理?”
公主府中的美人也是個個姿容不俗,燕國長公主隻是想客氣一下,聽聞聖上此言心便冷了半截下去,然而還沒來得及遮掩一番自己的尴尬,又聽上首的天子道:“不過有的時候愛說些阿谀奉承的違心話。”
雲滢微微愕然,她半擡起頭來,正迎上皇帝的目光。
“口是心非,”聖上輕笑一聲,他執起桌上的酒盞:“今日的歌舞,哪裡就比你的好了?”
燕國長公主長久不侍奉聖駕,不知聖上素日如何言語,初聞此言驟有涔涔汗意,後來方曉得這是聖上打趣這美人的話,才放下心來同皇帝說笑。
雲滢被吓了一跳,稍有些被捉弄的氣惱,皇帝這樣說她,她便舉了一杯酒來認罪,“奴婢眼拙,淩波舞傳聞是玄宗在洛陽夢遇淩波池龍女乞求天子賜曲,玄宗彈琴、龍女翩翩起舞,遂有此舞,長公主以淩波舞獻陛下,其心誠嘉,除卻更改了一些原舞的編排,難道還會有不好之處麼?”
世人視天子有如神明,所以常常會将君王的所作所為編進一些故事裡面,隻是淩波舞原本為襯托一人的獨舞,如今卻變成了群舞。
她在教坊司的時候對這些歌舞的典故與音律頗有了解,長公主想要奉承皇帝,她難道要一邊吃着人家的糕餅點心,一邊去拆人家的台嗎?
燕國長公主确實是有這個意思,隻是有些事情原本是留給陛下來說破的,聖上将這一節略了過去,反而是他身邊得寵的宮人代為點破。
“這位姑娘說的是,本來是想喚臣府中最出色的姑娘來做領舞,可巧今年新作了一支元夕夜的曲子準備吩咐她們來唱,因此就暫且不叫這兩姊妹上場了。”
抛磚引玉,原本就是宮闱慣用的伎倆,這些舞姬已經是汴京城中難尋的佳人,若說還有人比她們更加貌美善歌,實在是叫人生出幾分好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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