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時開了燈,一定能看見他身上露出來的皮膚,已經全變得粉撲撲的了。
他熱得受不了,更用力地掙動起來。正當他又翻了個身,試圖往牆側挪近、離開那處暖烘烘的懷抱的時候,箍在他腰上的力道忽然加大,他猝不及防就被拘了回去,以背對對方的姿勢被重新摟緊。
厚密的青絲亂糟糟地堆在枕頭上,然後被輕輕撥開。就如雨後烏雲散開,明月升起,一痕霜白的後頸露了出來,瘦削肩肘也因睡衣領口寬松,而隐隐顯出瑩白光澤。
他沉溺在昏倦睡意裡,渾然不察自己竟向隐忍已久的捕食者,袒露出一星點兒惑人的糖衣。這糖衣是如此雪膩薄軟,仿佛隻消将舌尖輕輕抵上,就能嘗到裡面滲出的甜美流心。
空調風打了下來,落在他暴露在空氣中的那抹皮膚上,可他并未感受到冷意,相反的,好像有溫熱的氣息灑落。氣息逐漸逼近,溫度越發暖熱,最後仿佛火流星墜落,燙得他整個人都瑟縮了起來。
怎麼會有這麼壞心眼的大蟲子呢?咬完了這處,又去叮那處,被流連過的地方又熱又癢,還微微生疼,都快變得不像屬于他的了。
被咬得狠了,他終于有了點将醒未醒的意思。他開始害怕,感覺這不是單純的噬咬,而是一種刻痕烙印,是捕食者向獵物宣示所有權的蠻橫證明。
他努力掀起一線眼睫,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還戴着眼罩。他伸手去扯,誰知雙眼被更溫暖的手掌覆上,徹底落入更深濃的黑暗之中。
睫毛條件反射地栗栗觳觫起來,似是反抗,殊不知這般輕輕柔柔地刷過那隻手的掌心,隻會激起對方更多的洶湧情緒,後面的噬咬亦變得更加貪婪,肆無忌憚。
他頓時覺得好難受,小時候也不是沒被這地方的花腿大蚊子咬過,雖然癢得不得了,卻也不像現在,有種連心弦都在被不斷撩撥的癢意。而且,花腿大蚊子吸飽了血也就飛走了,哪像現在這樣流連忘返、無休無止呢?
睫根顫了顫,滲出一點稀薄的眼淚,仿佛雪花化開,在掌紋裡蔓延成一痕溫涼清澈的水液,又順着臉頰流淌,在耳珠上彙聚成滴。
淚滴被一點一點、耐心而細緻地啄去了,被叮咬的燒燙感也停了下來。他被松松地摟進被子裡,不住溫柔安撫着,好像适才的一切全然不曾發生。夢寐時分的忘性總是很大,他很快就不記仇了,還伸出兩條纖細雪白的胳膊,軟軟地回摟住了對方,讓自己沉浸在那種喜歡到不可自拔的氣息裡。
他們相安無事了一夜。
第二天,林杳然是被賀秋渡叫醒的,不然的話他還要一直睡下去。一整夜他都睡得特别踏實,醒來也沒了平時那種頭疼欲裂的疲憊感。雖然不願承認,但和賀秋渡在一起,睡眠質量真的改善了許多。
洗漱完畢,他坐在鏡子前,賀秋渡站後面給他梳頭發。手指無意掠擦過他的耳廓,涼涼的,沒有平時的溫度。空氣裡似乎也透着點冰冷水汽。
“以後不要洗冷水澡。”林杳然道,“對身體不好。”
賀秋渡“嗯”了一聲。
“我昨晚又被叮了。”林杳然擡手摸了摸後脖頸,“搽了花露水也沒用。”
賀秋渡垂落視線,落在他的後頸。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圓領T恤,正好敞露出修長的天鵝頸。夜色之中什麼都看不清,現在倒是看得格外分明。一夜過去,那些印記已經淡了不少,可緣了肌膚柔柔似薄雪潔白,依舊鮮豔惹眼。
心知肚明自己在為雪樣幹淨的霜潔染上不應有的顔色,卻又在輕微的亵渎感中,感受到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仿佛非得靠着這麼一點單薄的慰藉,才能勉強壓下時時翻湧的情緒。
他擡起手,手背貼上那塊皮膚,又翻掌過來輕輕覆下,“疼嗎?”
林杳然搖搖頭,“就是癢,還有點兒燙,現在倒沒什麼感覺了。”
“把這個披上。”賀秋渡找了一件輕薄的防曬衣給他。
蚊蟲叮咬後确實不好吹風暴曬,但林杳然不敢穿。“我怕你又訛我。”他說。
賀秋渡如若不聞,親自動手把衣服給他披上。兩人體格差距太大,他穿着剛到腰的位置,林杳然卻直接蓋過了膝蓋,整個人看上去更小了一圈,像十七八歲的生稚少年。然而,他終究是再沒機會見到十七八歲時候的林杳然了。他的搖搖已經長大了。
“手。”
林杳然硬邦.邦地把手擡了起來。
袖管太長,他就替他把過長的部分整整齊齊卷起來,縮在裡面的手一直倔倔地攥成個拳,像貓科動物團起來的小爪子。他一手牽起一隻,握住不放,不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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