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璇輕輕碰了碰林遠楓的膝蓋。
“小秋啊,和然然的事,你也别太在意。”林遠楓有點生硬地道,“都是老爺子們的打算,我和秦阿姨還是支持你們年輕人自由戀愛。”
“我明白。”賀秋渡一副大度豁達的晚輩樣子,“聽說您和林夫人也是自由戀愛,您還是林夫人的粉絲,經常給她送花捧場。”
賀秋渡一口一個“林夫人”,林遠楓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思緒全然飄回過去,仿佛又看見舞台上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世上再沒第二個孟芸芙,但孟芸芙再好終究是逝者不可追,而日子也總還是要過下去。
于是,林遠楓很快收回情緒,“然然連這事都和你說了?”
賀秋渡不置可否地笑笑。
秦璇一直觀察着丈夫,見林遠楓臉上浮現出動容之色,不悅地幹咳一聲,提醒他别忘了正事。
“你和然然雖然沒能像老爺子們指望的那樣,但能交個朋友也是很好的。”林遠楓一說完,秦璇就迅速接上話茬,“小秋,你現在還在西壬影業,對不對?”
賀秋渡點點頭。
“好巧,我侄女秦珊去年也進了西壬。”秦璇點開一支網劇預告,“這部是西壬今年要上的新劇,小珊在裡面演女主角。她第一次演戲,你是她師兄,希望你能多指點指點她。”
林遠楓應和着,“小珊年紀和你還有然然都差不多,你和她又都是一個圈子的,肯定有共同語言。”
“是啊,有事兒也能互相幫襯。”秦璇頓了頓,問林遠楓,“對了,然然現在在做什麼工作?不會還一直悶在家裡不和外界接觸吧?這樣下去可不行,年紀輕輕的性子倒越來越古怪。再說都成年人了,哪能一直靠家裡養着呢?”
林遠楓有點不滿,含含糊糊地随便應付了一句。
他心裡清楚,秦璇一直都不喜歡林杳然,至今仍未當年流産的事耿耿于懷。那個沒能保住的孩子是個很健康的男孩,如果能生下來,絕對是林家最有前途、最适合繼承家業的小少爺。不像林杳然,那樣的身體和性格什麼都做不了,還得靠老爺子每個月給他打巨額生活費。
作為父親,他當然也為那個沒出世的孩子深感惋惜,這些年也一直對妻子千依百順,努力彌補她的喪子之痛。像這次,盡管不滿妻子想“推銷”娘家侄女給賀秋渡,好幫助秦家攀上賀家這根高枝兒的做法,卻也還是勉強配合了。
隻是,她好歹也是林杳然名義上的母親,當着兒子前未婚夫的面明裡暗裡地貶低兒子,腔調實在太難看,也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賀秋渡笑笑,視線飄到電視屏幕定格的電影畫面上。這部電影也算近年來口碑最佳的文藝片之一,包攬了國内外不少大獎,其中就有最佳原創配樂。進來的時候,他還聽到林氏夫婦煞有介事地讨論作曲的優秀,高度契合劇情,殊不知那些曲子全都出自那個“性格古怪”、“不和外界接觸”、“不會自食其力”的孩子的手筆。
他忽然覺得,這個家對林杳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其實也挺好的。
因為,他們根本不配。
不配看見林杳然,也不配看清林杳然。
*
從林家出來時候,天已經很晚了。賀秋渡望了眼頭頂的晴朗夏夜,星光稀疏,遠不及當年在苦荞村看到的那麼銀輝爛漫。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
這些年,他不止一次回過苦荞村,問過隆村長和村民,尋找過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迹,甚至動用諸多關系去調查所有往來人員信息,可是,搖搖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有關她的一切全都被抹消,就像當初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她離開後究竟去了何處。
搖搖仿佛真成了他少年時做過的一場白晝幻夢,一如她存在本身,比陽光下的肥皂泡更脆弱,也比升空綻放的煙花更短暫。
搖搖是搖搖,林杳然是林杳然,就算他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自己都不該憑一腔直覺,固執地認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現在想來,自己會起這種癡愚的念頭,簡直比那些相信返魂顯靈、輪回轉世之說的人更加可笑。
賀秋渡歎了口氣,既怅然又釋然。
胸腔裡積壓的很多情緒仿佛一下子被掏空,如果丢一顆石子下去,一定要過很長時間,才能聽見空落落的回聲,
“喂,賀秋渡!”
突然,身後傳來奶裡奶氣的呼喚。
賀秋渡回過頭,隻見林螢正從花園裡肉滾滾地跑過來。
“你怎麼會來我家?你是不是來找我哥哥的?”小姑娘一臉很懂的表情看着他。
賀秋渡蹲下身,大手薅了把她的小腦袋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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