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侯正抛着退親玉佩玩,聞言掏掏耳朵,啊了聲,震驚地問:“什麼?那盜賊竟是明晖?
我沒聽錯吧?明晖不是被皇上罰閉門思過嗎?若是他的話,那可是抗旨欺君,要砍頭的啊!
我昨晚隻聽底下人說有盜賊闖後宅,又聽說抓住了,我想這種雞鳴狗盜之輩得給個教訓,便叫人打折他一條腿,教他學一個乖。
一個大男人怎能闖人後宅,帶累人一家子女眷的名聲?簡直恬不知恥,禍害女子清白性命,死有餘辜!
也就是碰上我這種心慈手軟的,才饒他一小命,若碰上個心狠的,打死了,大理寺、京兆府、刑部也不會說什麼,傳出去,大家夥都是要拍手稱快的。”
老國公袖子抖了一下,叱道:“小三,别胡說,明晖昨晚在家呢。昨晚我們家隻不過丢了個奴仆罷了。侯爺心慈,饒他一條命,他該謝侯爺不殺之恩。”
施明桢收回怒瞪的目光,雙手抱拳,艱難地說:“是小子誤會了侯爺,望侯爺莫要怪罪。侯爺聽岔了,我說的小八是個奴仆,不是明晖。”
甯遠侯笑笑:“那就好。”又唏噓道,“明晖這孩子我還是很看好的,他年幼時,我因惜才,教導過他幾手家傳功夫。
這孩子心有城府,殺伐果決,将來前程不可限量,我就預祝他将來嬌妻美妾,婚姻美滿吧。”
老國公忍下驚痛,起身告辭,留下賠禮,帶着施明桢和重傷的施明晖匆匆回府。
甯遠侯忙揣着玉佩去後院,向夫人和女兒獻寶。
李氏捶他:“下回再灌黃湯,将我們寶貝閨女亂許人,到了成親那日,我便将你塞進花轎,你自個兒去嫁!”
甯遠侯哪敢說自己是裝醉的,吃了夫人兩拳,又是作揖,又是告罪。
轉眼,夫妻倆便見女兒捧着玉佩默默流淚,甯遠侯唬了一跳,團團轉道:“蘅娘,蘅娘,你可别哭啦,瞧你娘的拳頭又要朝我身上招呼!趕明兒父親再給你挑個好郎婿。”
葛秋蘅破泣為笑,起身将玉佩狠狠擲在地上,砸碎了:“父親别慌,我可不是舍不得誰,隻是喜極而泣罷了!”
甯遠侯朝李氏使個眼色,生怕女兒心裡有疙瘩想不開,示意夫人這幾日多多陪着女兒,千萬不可叫她落單。
李氏點點頭,摟着葛秋蘅與她說起邊塞的風光與風俗。
葛秋蘅認真聽着,心向往之。
前世除了京城,她哪裡都沒去過,隻在書上領略江山美景,這輩子塞翁失馬,倒有了出京,見識外面世界的機會。
老國公回了府,見了鎮國公,方知為何剛剛在甯遠侯府沒見着他。
鎮國公瞧了眼躺在擔架上人事不省的幼子,顧不上鼻青臉腫,驚問道:“父親,明晖沒事吧?”
他陡然看見一滴血從擔架滴落地上,暈染紅了地上的白色鵝卵石,等不及老父親回答,便一把掀開被褥,眼前赫然是個血淋淋的人。
“明晖!”
鎮國公瞬間紅了眼眶,忍不住倒退一步,怎麼也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葛修明,這頭白眼狼,枉我們兩府多年交情,我也沒少在朝堂上幫他說話,他竟敢如此對待我的小八,我去與他拼了!”
施明桢忙拉住憤怒得快失去理智的大伯父:“大伯父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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