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夫人停下剝橘子的手,眼神複雜:“按着這說法,盧老也算是亂世英雄。”
“我啊,老來有子孫繞膝,人生也算美滿了,但總不能自己高興完就完事兒了,也得為下一代人考慮啊。”小孫子跑了過來,盧沈瓊遞了顆糖果給她,“但我可沒本事站在台面上叫闆,隻能用這不入流的方法催别人去做英雄。”
他的手段何止不入流,簡直是喪心病狂。一起起不了了之的禍患,一個個破敗衰亡的家庭,都來自他的操盤。
甚至,他不惜舍棄路婉去陷害祈喬,讓司魚院這位頂梁柱嘗嘗落黴的滋味。也隻有她親自沾了落黴,她們才會拼了命地去找尋真正的解決辦法。
這樣一來,世人的希望就有了。
“你别擔心,我當初給路婉的落黴是經過處理的,治愈以後沒有什麼後遺症,隻是發病時的症狀和落黴一模一樣,用來吓人罷了。當時那位祈司長和戚夕都吓得不輕,幾乎是沒日沒夜地去尋解決的辦法。”盧沈瓊笑了,“我與秦家關系很僵,從秦家手裡要不來的東西,正好可以借着她們的手去要……畢竟那良人位隻有秦家能搞到。”
冀夫人問:“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
“你瞧我,又忘記跟你講黃仁壽的事兒了。”盧沈瓊一拍腦袋,“這次你别打岔,等我細細說來。”
路婉放在門口的手無聲垂下。
她聽到了,裡面的人是盧沈瓊。
她曾經借着報恩的名義在此人身邊蟄伏多年,隻為了給路彥找到治愈落黴的法子,當初自己成功治愈落黴後,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察覺這一點的她差點高興瘋。可是現在聽來,當初的落黴本身就是假的,根本難以和真正的落黴相比,而他們這些人一直以來也沒有尋到根治落黴的法子。
還是無解。
路婉現在還能記得小小的路彥每晚疼醒的樣子,那時候他的父母很忙,隻有自己照顧小小的他,他那麼年幼,疼到冒汗都會忍着不打擾到自己睡覺,要不是某天偶然發現,他估計還在一個人偷偷忍着。
他從小就懂事,落黴并發症那麼多,他總是絞盡腦汁去掩飾。
再調皮的弟弟都是姐姐的心頭肉,更何況他那麼乖。
曾經,路婉擔心他擔心到滿眼血絲,他一病,她就緊跟着病倒,心緒上的折磨,身體上的消耗,偏偏兩人還不約而同地瞞着父母,最後,這非但不能幫到他什麼,反而讓路彥内疚感劇增,姐弟倆都差點因此而崩潰。
後來,路彥發燒的時候哭着對路婉說:“姐姐,你掐死我吧,我好疼,好疼……”
路彥燒得神智不清,疼到渾身痙攣,但手裡依舊死死拽着路婉的衣袖,嘴裡自責道:“姐姐,你别管我了,這會害死你的。”
路婉低着頭,淚水落到路彥臉頰上,她溫溫柔柔地抹去他臉上的淚,纖細的手指搭在他額頭上,聲音又輕又虛弱:“好,我以後對你壞一點。”
……姐姐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
後來,路婉果然就“不疼他”了,她會粗魯地一把推開湊上來的弟弟,會去搶他很少很少的零食,會斥責他——她想,或許表面上的“厭惡”會讓他感到輕松吧。
“我讨厭你,自私,愚笨,自以為是……家裡總是重男輕女,就連姑姑都從沒有正眼看過我,都怪你,你離我遠點。”
正在開車的路婉察覺車輛被跟蹤後,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把車開進暗海,路彥是人魚,會遊泳,這或許能給他帶來一線生機。
為了讓他下半生不必生活在内疚中,路婉用最尖銳的語氣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在兩人遇襲的時候,她義無反顧地開車入海。
……小路,姐姐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
但是,她沒死成。
再醒來,她就成為了盧沈瓊的傀儡,沒有身份,家人不認,她有一次松動念頭去找了韋欣,渴望這個雷霆手段的姑姑能拉她一把……可還是失敗了。
一張惡毒的面具戴了數餘年,終于把所有人得罪了個幹淨。
……除了路彥。
路婉摸着手腕上的紅珠串,心想,這珠子是路彥送給自己的,而自己也因此與冀夫人結緣,冀夫人對自己極好,好到讓她嘗到了久違的溫馨感。
追根溯源,還是自己“嫌棄”了多年的便宜弟弟帶給自己的。
“小路……姐姐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的。”
路婉無聲地掐住掌心。
“黃仁壽死了這麼久才告訴我那個秘密——特科院舊址裡埋藏了根治落黴的方法,但是那所場子裡埋了不少雷,我們不能徑直去,還得靠司魚院給我們排雷才行。”盧沈瓊一眯眼睛,“到時候我們隻需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說不定還能被擡做新時代的救世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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