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獎公布後班行遠着實忙碌了一陣子,各種各樣的聚會和講座邀請,用了好些天才處理完。10月中旬的時候接到了基普·索恩教授的電話,讓他趕緊到洛杉矶,用這位教授的話就是之前班行遠一直拿自己是一個數學家的身份推辭,現在都獲得貝爾物理學獎了,再不把自己當作是一個物理學家就太過份了。
其實班行遠也想到洛杉矶轉一轉,畢竟在普林斯頓的紛擾有一些多。于是飛赴位于洛杉矶的加州理工學院主持LIGO科學合作組織相關工作。和基普·索恩教授見面後,這位教授把所有的事情交給班行遠,他自己帶着家人旅遊去了。基普·索恩的話用東北話描述就是自從班行遠提出多信使聯合觀測的計劃後他就像是牲口一樣忙個不停,現在正主兒來了,他總算可以尥蹶子了。班行遠也是哭笑不得。
聯合觀測協調中心的科學家對班行遠非常尊重,也不是因為他獲得了諾貝爾獎,班行遠的那個聯合觀測方案實在是太天馬行空了,已經是當前技術條件下可以做到的極限了。在聯合觀測協調中心也是每天不停的忙,主要是和全球各合作機構聯系的事情,之前都是基普·索恩負責,雖然沒什麼實質的工作,但是班行遠總是要建立起個人聯系的。每天都是處理各種繁瑣的行政事務,對班行遠來說這也是全新的體驗。想起李惠安的天使之城旅遊計劃,也有心替姐姐好好的看一看,但是實在太忙了,沒時間遊覽這個舉世聞名的電影之城。
這天一天,班行遠受邀到同樣位于洛杉矶的名校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進行數學和計算機方面的講座,是陶教授邀請的。兩個人一見如故。“班教授,很早就想和你認識了,一直沒有什麼機會。教授的研究可是給了我不少的啟發。”
“陶教授客氣了,之前研究的一個問題一些中間環節怎麼都過不去,還是看的陶教授的論文才找到解決的辦法。”兩個人相談甚歡。之後的講座是以兩位教授的對話形式進行的,非常精彩。結束後陶教授又和班行遠一起參加了計算機系的那個講座,反響也很好。
講座結束正好有時間,班行遠就在這個别有風情的世界名校閑逛。在路過一個咖啡廳的時候意外的從窗子裡看到了随同劇組在這裡取景拍攝的金泰熙。
也是很長時間沒見過這位不争氣的學生了,在這裡偶遇後班行遠也是非常高興。走進咖啡廳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給自己要了一杯白開水,給金泰熙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裡看金泰熙演戲。金泰熙現在的表演已經有了名演技的的模樣了,異常的真實自然,并且非常流暢,班行遠也為她的成長感到高興。這時,本來一切順利的拍攝,意外地一位群衆演員出現了失誤,班行遠知道導演要叫停了,也不擔心會被導演編劇怪罪,一邊摘下帽子一邊用中文喊了一嗓子:“泰熙啊,看起來很累了,過來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金泰熙聽到熟悉的中文,看到是老師,也沒有和導演編劇說就跑了過去。導演和編劇看到拍攝被打斷,也很是生氣,看到是班行遠後也都過來見禮。畢竟和以前不一樣了,班行遠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滿頭白發的他已是舉世聞名的大科學家。
師生兩人意外的在異國他鄉相遇都很高興。
“恭喜老師獲得諾貝爾獎,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是諾貝獎獲得者學生。老師怎麼在這裡?不是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嗎?”金泰熙驚喜的問道。金泰熙确實非常高興,而且覺得自己是班行遠學生中最特殊的一個,既是班行遠最早的學生,也是跟着他時間最長的學生。這姑娘的想法有些新奇且危險,完全忘記了班行遠嫌棄她的事情。
“本來是那樣的,加州理工學院基普·索恩教授死活讓我過來,說是就聯合觀測項目的一些工作進行短時交流。誰想到我剛到這裡他就把所有的事情扔給我,自己帶着家人去沐浴加勒比的陽光了。早知道不來了。”
“那老師怎麼會在UCLA?”
“今天應邀參加兩個講座。結束後看着時間還早,就在這校園裡轉一轉,沒想到能遇上你。泰熙啊,表現不錯啊,有名演員的樣子了。對了這次拍的是什麼戲?”
老師少見的誇獎讓金泰熙覺得心裡甜滋滋的。“在拍一部叫《哈佛愛情故事》的電視劇,有不少美國的外景,現在這裡集中拍攝然後回韓國”
“你們這是造假啊。《哈佛愛情故事》你們在UCLA取景?這不是糊弄人嗎?”班行遠開玩笑道。
“據說是哈佛大學的場地沒有溝通下來。而且就是取一個景,在那所學校也沒那麼重要。”
“哈佛大學是私立名校嘛,又不缺錢,确實不好申請場地。如果是好萊塢大制作的話通過校友什麼的關系或許好操作,你們這個劇組就算了。”又想起自己在哈佛大學也算是有門路的就說:“你也沒早點說,早點知道的話或許可以通過雷納·韋斯教授幫忙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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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道你有這裡的關系啊。”想起這一年班行遠都是忙個不停,都很少見面,金泰熙說:“今年老師一直都忙個不停,都很少見面了。而且老師長時間不在韓國,也幸虧家裡多了孝利姐,不然的話寶兒和小璇兩個孩子怎麼能照顧好自己呢。”說完看着和以前比有些變瘦的班行遠,非常鄭重的說道:“老師,請您以後務必保重身體,也不要總是那麼忙碌,你看你都瘦了很多。
班行遠笑着答應下來。
因為有拍攝工作,也沒聊多久。分别前因為打擾拍攝進程的事,主動邀請劇組晚上吃飯。兩個人就分開了了,一個去拍戲,一個接着逛校園。
晚上吃飯的時候,和班行遠一個屋的導演演員們多少都有些拘謹。畢竟和以前不一樣,之前是在學術圈名聲響亮,雖然也獲得了菲爾茨獎,但是知名度不夠。獲得諾貝爾獎之後,大陸自不必說,這可是盼望了許久的啊。韓國也與有榮焉,也是連篇累牍地報道,徹底出圈了。因為韓國對教育事業的特殊重視,本來教授的社會地位就高,加上又是諾貝爾獎獲得者,真不知道怎麼和他打交道。互相做了自我介紹之後,班行遠示意在座的随意,不必拘禮,該吃吃該喝喝。
還沒吃兩口,顧不上吃飯的金泰熙就拉着他不停的問這問那,還不時地用筆記下來。她始終堅持上着那門選修課,班行遠的學生也講得很好,但是金泰熙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夠通透。而且自從那次班行遠和她談話,提醒她注意知識積累幫助提升演技後,空閑時間她也看了不少書,不明白的都記了下來。加上因為拍電視,都休學一年了,攢下來不少的問題。今天可是見到活着的老師了,機會千載難逢,就趕緊問。其他人看到金泰熙親密的挨着班行遠請教問題,都非常的羨慕。自顧自地吃着飯,沒有一點聚餐的氛圍。等問完問題擡頭看時,其他人都已經吃完飯等着他倆呢。金泰熙趕緊道歉,都送走後,兩個人又單獨點了菜。
吃完飯,趁着天色還不晚,班行遠就和金泰熙在UCLA的校園裡轉了起來。劇組時間安排的時間非常緊,她也沒有機會遊覽。看到學生也是一副疲勞的樣子,連軸轉拍電視很辛苦,就提醒金泰熙:“泰熙啊,拍戲認真敬業是好事情,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實在是累的話,我可以幫你請假的。”
“也還好了,有需要的話會和老師說的。老師在這裡忙什麼呢?”金泰熙問道。
“主要是合作組織聯合觀測的一些事情。之前多信使聯合觀測的方案是我提出來的,有幸得到兩位教授的賞識,就和兩位教授牽頭成立了這個LIGO科學合作組織。嚴格來說,我給出的方案算是旁門左道,不是很光明正大。LIGO激光幹涉天文台現在的觀測精度确實不太夠,當下也就我這個方案還相對可行,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态度。”
“那也很了不起了,很快就會出成果吧。”金泰熙感慨道,協調全世界的相關機構、學者執行一個方案真的很了不得。
“我自己基本不抱什麼希望。”班行遠解釋說:“中子星合并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而且合并産生的引力波相對較弱。主要還是後期聯合觀測的事情,就算是探測到了符合條件的引力波信号,如果某個環節出現問題,不能及時定位并找到事件的光學對應體,後繼觀測工作不能開展,就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金泰熙雖然聽不太懂,也是認真的聽着。
聊着聊着,班行遠看到金泰熙一邊背着手走路一邊不住的盯着他看,就問道:“有事嗎?”
金泰熙很認真的回答:“沒有。就是有一天自己的曆史文化老師忽然得了諾貝爾物理獎,感覺很神奇。”
班行遠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運氣好了點,比别人早了一點。”
“那還不是老師厲害,不然為什麼就你早了一點。可惜,我這輩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去體驗頒獎典禮了。”
班行遠忽然想起來,再過一個月就要頒獎了,他可是的親友名額還沒處理呢。其實也就定下來李孝利、權寶兒、徐朱璇三個人,主要是想讓幾個人增長見識,還剩着不少呢。就問金泰熙:“諾貝爾獎的頒獎現場和晚宴想不想去?”
金泰熙驚喜的問:“可以嗎?”
“我可以帶不少人。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親人。孝利、寶兒和小璇肯定要去的。三個人英語都不是很好,到時候有些活動也不方便,你去的話正好可以陪着他們。”
“會不會不合适啊,我隻是老師的學生。”金泰熙有一些遲疑。
“沒什麼不合适的。對随行人員身份完全沒有限制,家人、朋友、鄰居什麼的都可以。哪怕是我在路邊随便找一個乞丐帶過去蹭吃蹭喝都沒有問題。”班行遠解釋道。
金泰熙從來都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連連驚歎。事情就愉快的定了下來。
看着時候不早,叫車把金泰熙送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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