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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第1頁)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着,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齊慧變了。她開始注意自己的妝容,還經常對着手機傻笑,有時接到電話會故意躲進房間裡,反鎖上門,聊天聊很久,問她是誰,她也隻是支支吾吾,揉揉他的頭發,小聲說這是個秘密。他有種預感,姐姐是戀愛了。

戀愛後的姐姐總是喜怒無常,對着手機笑,對着手機哭,直到有一天,當齊軒洲放學回家,推開門,就看見手機碎片散落在地上,姐姐不見蹤影。喊了好多聲,姐姐始終沒有出現,查看了所有的房間,都沒有人。孤零零的他将家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看電視,希望姐姐能趕緊回家。

當聽到門被擰開的聲音時,他趕緊下床,是媽媽。媽媽滿臉倦意,看見他後勉強一笑,按了按太陽穴,輕聲問姐姐去哪了,他不知道。媽媽剛開始沒在意,等到深夜姐姐依舊沒有回來,媽媽才着急起來,但是姐姐的手機摔壞了,沒辦法聯系上,媽媽隻能先将齊軒洲哄着去睡覺,再到處聯系同學、老師。齊軒洲躺在被窩裡擔心着姐姐的下落,雖然媽媽一再保證姐姐沒事,隻是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但是,他隐隐約約知道,姐姐出事了。

再一次見到姐姐是在一周後的一家醫院裡,還在上學的他被媽媽接上了車,前去看望姐姐。他問媽媽為什麼姐姐在醫院裡,媽媽不語,他也就不再說話,但或許,他知道原因,一切災難應該就是來自于剛開始一直給姐姐打電話,後來又總是不接的那個人。

姐姐滿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媽媽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姐姐,但張了張嘴後又閉上了,她緩緩地摸着姐姐的頭,歎息道:“養好身體,别再想他了。”

當時的他還不知道電梯旁宣傳冊上的流産和不孕不育是什麼意思,也下意識地不敢問,回家偷偷上網查後才知道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

姐姐被一個人渣給抛棄了。單純的姐姐本以為他們是真心相愛,沒想到剛剛相處沒有幾個月,那個人就開始隔三岔五找姐姐要錢,一旦要錢不成就會吵架,使用冷暴力。在這種情況下,剛上大學又以為他倆是真愛的姐姐隻能曠課打工,滿足那個人的要求。沒想到就是這樣,那個人還是要分手,理由是不合适。争吵過,乞求過,姐姐無限卑微,換來的是他與其他人暧昧的聊天記錄。絕望之下,姐姐選擇了買安眠藥自殺,在回學校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等她醒來後,她才知道,她懷孕了,也流産了。由此姐姐的抑郁症發作,拿着不知從哪裡買到的刀片,想要割腕自殺。失敗了,再來,失敗了,再來。實在沒有辦法的媽媽一臉痛苦,最終決定帶着齊軒洲去看她。

或許是被齊軒洲顫抖的“姐姐”和緊握她小手的溫度所打動,姐姐不再自殺,但是經常一言不發,就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隐約知道姐姐被壞人欺負的齊軒洲極其憤怒,但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但媽媽說,陪伴,是姐姐現在最需要的。

第16章

接下來的日子裡,齊軒洲每天除了上學,就是去醫院裡看望姐姐。爸媽短暫地回來看過,又因為工作不得不離開,臨走前給了他一筆錢,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和姐姐。小小的他承擔起了家裡的柴米油鹽,如何買菜做菜也是在那時學會的。

雖然姐姐很少和他說話,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他聊起學校的狀況,姐姐默默地聽着。眼看着病情逐漸好轉,那個男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探到了姐姐住院的地址,在一天中午抱着一束鮮花來看望她,表達歉意但還是要分手。姐姐一下子爆發了,拿着齊軒洲剛送來的午餐就往那人身上潑,披頭散發,歇斯底裡,淚流滿面。站在一旁的齊軒洲被眼前這一幕吓得愣住,等周圍場景變換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跑出了病房。

就是在醫院的公園裡,齊軒洲遇到了代穆溪。他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當時坐在長椅上,将書包放在膝蓋上,伏着做作業,臉紅彤彤的,還止不住地哽咽,鼻頭冒着泡,狼狽極了。他好奇地朝她走過去,看向她的作業,居然是奧數。

小小的代穆溪因為被媽媽批評,還被趕出了病房,所以隻好在公園裡找了個位置等爸爸。她抽抽噎噎,看着題目,但是腦子此刻全部是漿糊,眼看眼淚就要滴落在本子上,她趕緊仰起頭,就看見一個長得很精緻的男孩子站在她的旁邊看着她。穆溪有些窘迫,怯生生地問道:“你是誰呀?”

“我是來看望我姐姐的,你呢,為什麼在這裡哭?”

“我媽媽生病了,因為姐姐沒有了。她想讓我好好學習,可是我剛剛沒有聽話,她很生氣就把我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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