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八歲上下的少女穿着偏西式的校服衣裙,正雙眼打量着鏡外的他。
“她”膚色白皙,面容姣好。即便不施粉黛,也依然是一副清秀的模樣;茶色的頭發被女仆們精心地盤起,細細密密地伏在腦勺後,顯得幹練可人。
然而沈恕卻不自覺地觀察“她”的眼睛。
雖然身體的内裡已經換成了自己,但鏡中人和這裡的其他人如出一轍。一雙杏仁眼中沒有焦距,也沒有光,隻能徒勞地看着遠方,徒餘空洞。
女仆長見他久久地看着鏡子,語氣生冷地打斷他:“敢問是有什麼不妥?”
處處都不妥。但沈恕還是搖了搖頭。
“那麼,就請您下樓用早飯吧,夫人已經等待多時了。”她揮揮手,女仆們便又如來時般退下了。
女仆長帶着沈恕往外走。沈恕走出房間,擡頭便發現自己正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這是一棟複式的小樓,從二樓的走廊往外走上幾步,就可以俯瞰整個一樓的平面。
兩個人沿着小樓一側的樓梯往下走。沈恕邊走邊看,眼神不時從牆上的油畫上掠過,發現小樓内部的裝飾風格同他的房間無異,都是繁複而精緻的設計。
隻不過“她”的房間更加少女罷了。
女仆長到了樓梯口便停下了,示意沈恕往一側的餐廳裡走。
看來一樓另有人在等“她”。
現下情況不明,也隻能且行且看了。沈恕放慢了步子朝餐廳走去,猜想着裡面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餐廳并不大,中間擺放了一張略長的餐桌,上面布滿了琳琅滿目的食物。服侍的女仆們偶爾在其中穿梭,照顧着坐在沈恕正對面位置上的貴婦人。
貴婦見他進來,放下手中的刀叉,邊擦手邊同沈恕搭話:“娅娅,今天怎麼起晚了?”
“娅娅”應當是這個女生的名字。沈恕奉承少說少錯的原則,選擇了沉默。
他學着貴婦的樣子,拿起餐具吃飯。
緊随在他身後進來的女仆長在一旁搭話:“夫人,小姐今天打扮仔細了些。”
婦人這才舒展了眉毛:“原來如此。”
沈恕看向豐盛的早飯,正思考着從哪裡開始下筷的時候,一個女仆就從門外跑到他們面前,僵硬呆闆地說:“小姐,到出門的時間了。”
女仆長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小姐,請。”
……看來是沒有時間享口福了。沈恕遺憾地放下手裡的刀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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