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喻文州好像在唇齒相碰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感受到了那種被人類稱之為“喜歡”的情感。
那柔軟的雙唇貼在自己仿真的皮膚上,好像一顆火星,要将自己内部的線路點燃。他能從黃少天微微顫抖的眼睫感受到黃少天的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好像要從内心噴湧而出的熱情。
這就是愛嗎?喻文州心想。這種感覺似乎真的很獨特很熱烈。
他隻從資料中習得了愛和喜歡的定義,這卻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好像是他情感的白紙上,濃墨重彩地留下了黃少天賦予它的一切情感。
起初,他以為這是人類所說的好感、友情,現在想來遠遠不止這些。大概還摻雜了許多别的複雜的情感,有信任、有依賴、有好奇、有維護、有期待,最重要的,是有“愛”的存在。
是黃少天讓他學會了“愛”,讓他真正擁有了人類的情感。
兩人的吻定格在餘晖和微風中。這一幕永遠不會褪色。
10.
回家的路上,黃少天的臉一直微紅着。
喻文州倒是沒有不好意思這種感覺。他任黃少天拉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隻覺得内裡湧起一股柔軟的情感,表現形式大概是想摸摸黃少天的頭。
他也這麼做了。
然後他發現,黃少天的臉更紅了一些,淺淺的桃粉色,耳朵也隐隐飛霞。
這大概就是人類所說的,“覺得很可愛”吧。喻文州想着,覺得自己掌握的人類的情感又多了一種,回去可以再記錄一下。
11.
兩人的小日子一如既往地過着,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一起去買菜,一起去“尋寶”,一起去遊戲廳工作。黃少天很高興,喻文州廚藝不錯,煲湯和做白切雞格外拿手。他似乎更喜歡人類的飯菜而非充電和喝營養液,這讓作為吃貨的黃少天由衷高興。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會勸着黃少天吃他不喜歡的秋葵。
要說區别,大概隻有習慣性地接吻和喻文州有了副業。
喻文州開始給有點閑錢,想提高階級的人家的孩子上機械理論課。
那天他們一起去買菜的路上,看到了一棟房子前的電線杆上貼着廣告,招聘機械理論課輔導老師。兩人一合計,喻文州第二天就去面試,一選就選上了。家長似乎格外滿意這個溫柔細心,條理清晰的新老師。從此,喻文州有了外快可賺,兩人手頭上的閑錢也逐漸寬裕。
黃少天說,等錢存夠了,他要帶喻文州去旅行。
12.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兩人終于攢夠了出去一趟的錢。
黃少天隻說要給喻文州一個驚喜,便沒有提出目的地,隻讓喻文州跟着他走就行了。
兩人下了火車,眼前便是白色的細軟的沙灘,和一望無垠的,閃動着赤金光芒的大海。
黃少天拉着喻文州的手往沙灘去,一邊走一邊說着:“你沒見過海吧,有次我來這個城市打比賽,覺得太美了,隻是沒人陪我聊天沒意思。今天我帶你來看看!我最喜歡海啦!等下一起去遊泳!”
喻文州由着他往前快步走,配合地加快腳步。
他第一次見到海洋,覺得頗為震撼。
海水躍動着,翻湧着,像他現在的心情一般。腳下是暖和的細沙,溫熱的海水拍打在身上,就好像全身都沐浴在陽光裡和愛意裡。
那是緯度趨零的海岸。
番外
“喻——文——州——”黃少天站在岸邊大聲喊着為了防止太陽暴曬而減少仿生皮膚壽命,隻在遮陽傘下看着自己的喻文州,“休息夠了嗎——?過——來——沖——浪——”
喻文州無奈地笑了笑,感受到自己的皮膚溫度已經降下來了,便走向黃少天。
距離他被激活已經快三年了,每年夏季前往那片海岸似乎兩人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黃少天剛剛學會沖浪,現在興奮極了,迫不及待地想邀請喻文州一起體驗這項刺激且頗有征服感的運動。
喻文州第一次直接被浪花打進了水裡,沖浪闆被沖出去老遠。黃少天幸災樂禍地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不忘把喻文州難得的窘态拍了下來。
不過喻文州學習能力很強,第二次就可以勉強完成,第三次就可以流暢自由地征服海浪了。黃少天很驕傲地想,我家隊長就是聰明學東西快!頗有一種我家小孩初長成的驕傲感。
在第三年,喻文州已經成為了黃少天所在小隊的隊長。雖然常有人嘲笑他是“手殘”,但是瑕不掩瑜,他的沉穩冷靜、分析能力、大局意識和指揮能力出類拔萃,成為了指揮位。他慢慢地讓隊員們成為一把把鋒利的劍和一張張堅實的盾,讓作為核心力量的兩人發揮出最大的能力。于是喻文州成為了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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