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時剛過,朱無視果然言出必行的開始攻城。
許是擔心陳将軍馳援,朱無視從一開始便全力以赴,京城二十六衛連帶着錦衣衛和東廠則死守城牆,京城外城宛如一台全力開動的絞肉機,不分敵我的将雙方人馬都攪得粉碎。
朱厚照在勒令宮内大小人員不得離開皇宮之後,站在城樓之上親自督戰,身旁依舊隻有那個昏昏欲睡的張公公。稍遠處,閻熊、玉玲瑩、烏行苗和一身渾身上下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目之人正襟危坐。閻熊閉目養神,玉玲瑩和烏行苗餘光不住的瞟向朱厚照處,而那黑衣人隻宛若磐石一般巋然不動。
“朕還是小觑了這個皇叔。”朱厚照看着眼前的血腥戰場努力的讓自己盡量面無表情,但抽動的眼角還是出賣了他内心的憤怒:“七日之内從大同鎮夜襲薊州鎮,破城之後更是一夜之間奔襲百裡,朕昨晚原本想夜襲,他居然早有預料。”
“鐵膽神侯朱無視,原本就是馬上王爺。”張公公仍舊是那副模樣,語氣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皇上莫要忘了,在他投身江湖之前,已随先帝征戰十載。‘鐵膽‘之名,也是他帶領百騎,直沖敵中軍大帳,生擒首腦而來。”
“朕卻沒想到,他和鞑子早就有所勾結!”朱厚照聲音低沉,語氣中滿是怒意:“光這裡就有三萬匹戰馬!三萬匹!錦衣衛卻告訴朕,他手中所有戰馬,不過一萬兩千餘匹罷了!”
“陛下,護龍山莊情報網錯綜複雜,朱無視又苦心經營這麼多年。錦衣衛,不是神仙。”張公公眯着眼睛:“陛下與其在此埋怨,不如想着如何破局才是。”
太監不過皇家家奴,但張公公此言卻滿是說教意味。朱厚照聽聞竟不生氣,情緒反而平靜下來:“陳将軍有信件傳來,他已命令部隊全力行軍,但仍需三日方才能趕到。”
“那陛下準備如何處理?”
“既然他能直搗黃龍,朕為何不能?”
“我勸陛下三思。”張公公淡淡道:“朱無視原本就功力不俗,此番更是以吸功大法吸取了曹正淳數十年天罡童子功的精純内力。即便是陛下麾下四大禦使齊出,也絕非他的對手,隻會平白折損。”
“若是公公你出手呢?”朱厚照轉過身來,盯着張公公:“朱無視比之公公你如何?”
張公公依舊古井無波,但語氣自信十足:“十招之内,我可取他性命。”
朱厚照聞言大喜,但他的好心情剛剛升起便被張公公打落谷底:“但我與憲宗,孝宗二位先帝有約在先,隻會保皇室血脈不絕。”
“張公公當真不願為朕出手一次?”
張公公看着朱厚照滿懷希望的臉龐,微微搖了搖頭。
朱厚照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怒火,張公公是憲宗出巡之時,于一山澗處所遇,相遇時張公公昏迷不醒,憲宗将其救下,又令禦醫悉心照料,他痊愈之後從此便留在憲宗身旁随侍,憲宗駕崩之後,張公公又服侍先帝孝宗,傳至自己,已是三朝元老!二位先帝更是對旁人諱莫如深,除皇帝之外,即便是母後,也隻知張公公是三朝元老,卻不知他的武功驚天動地。
父皇生前更是多次告誡自己,萬不可将張公公當作奴才,因為隻要他在世一天,即便大明有傾覆之危,張公公也可保他朱家血脈不絕!
朱厚照看着城樓下的厮殺呐喊,深吸一口氣,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玉玲瑩依舊面目清冷,烏行苗卻忍不住怪笑起來:“指揮使,莫睡了!”
閻熊這才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沖着朱厚照行了一禮,接着雙目中血光暴漲,露出一個野獸般的駭人笑容,一個縱躍來至城牆之上,玉玲瑩、烏行苗和那黑衣人緊随其後。
城牆守衛正奮力抵擋上牆敵軍,有一守衛趁機叉起金湯準備往下澆去,驟然間看到閻熊此等駭人巨獸,雙手一抖,金湯罐險些掉落地面,閻熊一把托住,被燒得通紅的金湯罐頓時灼的他皮肉滋滋作響,甚至傳出烤肉香味,和金湯的臭味混在一起,直令人作嘔。
閻熊恍若未覺,将金湯罐甩至城下,城下頓時傳來一片哀嚎。那脫手守衛身着東廠服飾,金湯罐脫手之時吓得魂飛魄散,幸好被閻熊接住,剛松了一口氣準備道謝,就見閻熊獰笑一聲:“廢物!”接着單手抓起那人,竟徑直朝着一架雲梯扔了下去!
那人在雲梯上撞作一團血肉之花,那木質雲梯經此一撞,竟也轟然散開。
周圍将士不論敵我均忍不住面露驚恐,唯恐避之不及般紛紛後撤,城牆上以閻熊四人為中心,竟出現了一大片空白和詭異的寂靜。
閻熊掃視一圈,怒吼一聲:“全是廢物!”聲音之大,震得衆人紛紛捂起耳朵,面露痛苦之色,就連玉玲瑩和烏行苗也皺了皺眉頭。
“若是放一兵一卒進了京城,爾等人頭,便挪個地方吧!”閻熊露出獰笑,接着也不管周邊敵軍,竟直接縱身躍下城牆,玉玲瑩鐵索一甩卷住城牆凸起,接着又用鐵索将烏行苗和黑衣人卷起,跟随閻熊一躍而下。
守衛們對視一眼,忙怒吼着沖向敵軍,上牆敵軍此時才反應過來,雙方再次戰成一團。
有一守衛忍不住偷偷将身子探出城牆,低頭望去,要知道京城城牆足有七丈,此番幾人縱身躍下,哪還有命在!
玉玲瑩鐵索不過丈許,待鐵索用盡,手腕一卷收回城頭鐵索,接着鐵索卷向一處雲梯纏緊,腳下一踏城牆,帶着烏行苗和黑衣人飛身來在雲梯之上方才松開;然後一雙鐵索鍊刃舞動,待雲梯上士兵均勻的鋪滿方圓,才和烏行苗、黑衣人施施然走下雲梯。
再看閻熊,竟如一顆炮彈般重重落在地面,有幾個倒黴蛋躲閃不及,被活活踩成肉醬,沖擊力之大甚至震得方圓一丈之内敵軍東倒西歪。閻熊獰笑更甚,拔出深陷地面兩腿,同時兩手左右伸出,随意抓起兩人,就此掄開,竟是以人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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