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遊行開始了。
所有的遊客都要站在紅線外,江逢心是最後一個站過去的,笨拙的步子落到聞天的餘光裡,他掃了一眼,就回過頭去。
那群企鵝走路搖搖晃晃,看着很傻。
似乎是對路線很熟悉了,到一段距離就停下來讓遊客拍照,然後繼續走。
聞天又往旁邊看了一眼,江逢心也在看企鵝,眼神茫然,看着比企鵝還傻,但執拗地不肯走過來。
等企鵝走得越來越遠,人群跟着往前走,江逢心的身影很快被淹沒,聞天一邊走一邊不住回頭,皺着眉頭,卻沒停下腳步。
過了會兒,前面的阮言回頭,伸着脖子看了看,然後對聞天說:“小江呢?”
“不知道。”聞天語氣很冷,像是在賭氣。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阮言反問他,“就把他一個人丢在後面?”
“他先鬧的,怪我嗎?”聞天冷冷道,語氣重了些,說罷無視一臉憤憤不平的阮言,打算往前走,忽然聽到後面驚呼聲,他愣住,回頭,看到米色棉服包裹着的人像是被什麼撞到,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其實因為雪和很厚的棉服,江逢心摔得并不太痛,可他看到聞天的臉,看到他朝自己走來時,忽然想到之前吵架也是這樣,聞天不理他,幾天都不回他的消息,哄了一兩句發現沒用後幹脆就随他去,并不管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冷漠會成夜失眠,或者他本來就不健康的身體。
但這一切,聞天給他用根本不值錢的硬紙箱做了個帆船就被他抛之腦後,江逢心重新審視那次,被事實割痛血流不止,直不起腰,痛感傳達每根神經。
大概有些事情是沒有改變過的,譬如他的傻,也譬如聞天自始至終的感情。
聞天朝他走來的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他忽然又想到了最初,他和聞天剛認識的時候,想到他喝醉酒時無意識喊出的名字,想到油畫般濃烈的色彩。
他忽然感覺眼前漸漸模糊,等到聞天終于過來時,還是别扭地蜷縮在雪地裡,衣服被雪水浸濕。
“起來。”聞天說。
江逢心沒動。
聞天和上次一樣俯下身打算把他拎起來,江逢心一把打開,那雙發紅的眼睛瞪着他:“不要你管!”
然後從地上艱難爬起來,走路的姿勢還很别扭。
他一瘸一拐地走,一點一點拉開和聞天的距離,隻想越遠越好。
風很大,雪後空氣冰冷,他的臉頰被刮得生疼。
晚上九點,阮言帶些食物敲響聞天和江逢心的房門,聽到有什麼東西砸在門上,發出“嘭”的聲響。
他被吓了一跳,然後貼近房門,雖然知道這樣不對,但處于擔心和好奇還是聽了聽。
“你到底在鬧什麼,江逢心?”裡面傳來聞天聽上去暴戾又壓迫感十足的質問聲。“我他媽把所有的工作,所有的會都擠到年前,就為了陪你來這鬼地方看一群幼稚到死的企鵝!你到底在不滿意什麼?”
阮言想起這一個下午聞天跟江逢心别扭地相處,江逢心不要他遞來的東西,不要和他走在一起,在外人看來是很尋常的情侶鬧别扭,但聞天所做的一切,這種回應在阮言看來是遠超過這樣回應的。
但即使江逢心這樣的對待,也讓聞天無法接受,像是終于退去了僞裝,聞天不再有耐心,不再冷靜,和以前判若兩人。
“從來這到現在,你有給過我好臉色嗎?你有痛痛快快說一句話嗎?”聞天攏了把額發,露出陰郁又故意壓着暴躁的一張臉,胸口劇烈起伏着,“你坐在雪地上不起來,那麼多人看着,我以為你出事了,阮言也被你吓得不輕,可是你到現在跟我說過一句話嗎?”
“我給你手套,你不要,回來也不跟我坐一起,不吃我給你夾的菜,我哪裡做錯了,對不起你?”
無處發洩的目光最終凝聚在縮在床角一言不發地男孩身上,命令般,“說話。”
江逢心很遲鈍、很疑惑地看了看像聞天,眼神陌生,然後低下頭:“說什麼?”他頓了頓,問,“你是說我很丢人是不是?在那麼多人面前哭,很給你丢人。”
“是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我蠢,才和我在一起?”
聞天臉上戾氣未退,很納罕地看着江逢心:“什麼?”
凝結的空氣,死一般的甯靜,隻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約半分鐘,江逢心聲音顫抖,手緊緊攥住衣袖:“為什麼非要我說得那麼清楚呢?你的生日根本不是我認為的那天,你和容曜之前還是戀人。”他擡頭,眼睛裡争先恐後地跑出大顆大顆的眼淚來,他一字一頓地質問,也像是一刀一刀割着自己最薄弱的脈搏,“你也早就覺得,我和他長得像,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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