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籬自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反問:“你居然放心将你的孩子托付給我?”
奈結衣目光停留在陸籬微微隆起的腹部,用不标準的漢話輕聲道:“陸夫人也是要當娘的人了,自然知道十月懷胎的幸苦,奈結衣拜托您了。”
猶豫了半晌,陸籬答應了,卻是也隻能答應,這也是岑松的孩子,她不答應岑松就不會自己把孩子接到岑府麼?再說,自己腹中的孩子,原本也就隻是個鋪墊,是為奈結衣的孩子能夠名正言順成為岑家之子的由頭罷了。
離開前,奈結衣給陸籬深深鞠了個躬:“我和岑哥哥欠你的,隻有來世再還了。”
隻是扶桑的人還沒動手,皇帝那邊就來了一招先發制人。
因為生産前受了刺激,生産時又出了好多血,陸籬的身子極其虛弱虧空,剛醒來時隻能靠湯藥吊着命,可不論她如何羸弱,再那日後岑松都沒再來見過她一面。
直到兩個孩子的滿月宴時,才得以匆匆見了一面,但也僅僅是一面。
陸籬開始時不時就盯着搖籃裡的兩個孩子發呆,幸好有閨中時的好友餘婉經常來看她,這時餘婉和遲亭的大兒子遲奕已經會走路了,常常跟在她娘親身旁,見到陸籬就咿咿呀呀的喊着陸姨,唯有這個時候,了無生氣的房内還會有一絲生機,陸籬蒼白的臉上也難得浮起稍許紅潤。
之後陸謠也難得來看望了妹妹,隻是不一會兒裡邊就傳出争吵的聲音,許久後陸謠怒氣沖沖的走出來,黑着臉離開岑府。
丫鬟婆子連忙進去看,隻見陸籬撫着劇烈起伏的胸口側卧在床上,最後竟被氣的吐出口血,随即陷入昏迷。
大夫搭脈看診後,隻是搖搖頭,留下一句“油盡燈枯,盡力而為”。
侍奉的丫鬟哭着跪了一地,說是要去同知老爺和公子,卻被陸籬阻止了。她活得最是嬌豔明媚的時候,岑松都不想見她,更别提現在這副病入膏肓不經修飾的模樣了。
她讓嬷嬷将兩個孩子抱進來,溫柔的摸摸小岑逢軟軟的臉,又吻吻小岑故暖暖的額頭,終是一滴淚落進了襁褓中。
“告訴他,再恨我,也要善待孩子。”
陸籬死訊傳來時,岑松正在和陸謠與水榭内吟詩作畫。
岑松久久不能言,似乎有一刻,尖銳的刺痛讓心髒驟然停止,眩暈襲來,眼前很長時間不能恢複清明。
陸謠聽聞後竟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地,她萬萬沒想到,那日見陸籬時說的一席話,竟成為妹妹的最後一道催命符。
當時她隻是為了炫耀,将岑故時常來探望自己告訴了陸籬,還添油加醋的說他向自己傾訴苦水,妹妹平日裡對她的話都不曾較勁過,唯有這次,陸籬疾聲呵斥她,讓她離岑松遠些。
兩人之間本也沒什麼出格的事兒,經陸籬之口反倒說出了狼狽為奸的意思,陸謠惱羞成怒,越發不可能順從她的意思,兩人便吵了起來。
情急下,陸籬不受控制的說出這是岑松的報複,他要毀了陸家,陸謠就是他打擊陸家的突破口。陸謠自然不會相信,隻覺得是妹妹瘋魔了,氣的拂袖而去,未曾想那卻是她們姐妹倆見的最後一面。
看着一旁仿佛被抽了魂魄的岑松,陸謠搖搖晃晃的起來想過去安慰他,岑松卻先一步與她拉開距離,還是一直以來的有禮卻無比疏離。
岑松面無表情對陸謠道:“家妻的後事需要我去處理,在下先行告退。”
離開前,他又道:“若是以後無要緊事,三皇妃便莫再邀約松相見了。”
秋風又起,落葉遍地,時光蹉跎,年複一年。
年初時父親岑翌因一場重病逝世。
岑逢和岑故兩個孩子都已經長成了風姿綽約的少年郎,自陸籬去世後,岑松很少再去見兩個孩子,甚至連呆在府裡的時間也少之又少,府裡的婆子丫鬟們隻能盡心竭力的照顧着兩位小少爺,私下唠嗑時總是唉聲歎氣,可憐兩個孩子小小沒了母親,還抱怨孩子的父親将對母親的恨遷怒于孩子,不管不顧,實在不應該。
岑松難得一日有時間在岑府的庭院裡看着兩個孩子練劍,或許是難得有和父親親近的機會,兩個孩子都練的十分認真。隻是岑故自幼要更加聰穎,一套劍法可謂行雲流水,力度舒展,反觀岑逢并無那麼流暢,但瞧他滿頭大汗,也确實已經拼盡全力了。
岑松看着小岑故的眉眼間越發神似其母的神韻,竟有些恍惚,多年來刻意回避的往事湧上心頭,莫名牽扯到心底某根緊繃的弦,讓他極其不自在。
陸籬,當初不是還氣勢洶洶的說會一一奉還麼?結果卻安靜的凋零在一個稀松平常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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