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故雖然依舊面無表情,臉色卻隐約有些蒼白,紫色暗紋衣領上有些白色粉末,握住瓷片的手明顯力氣不足,指節因為過度用力泛白,卻以然握得穩當。
遲椿看在眼裡。
初七定是用了什麼陰損之招,在岑故放松警惕時,偷襲成功的
否則,别說和他打的旗鼓相當,就是近他身都無可能。
“這是你和我的恩怨,與她無關。”
岑故冷冷開口,轉頭看向門口的遲椿,用命令的口吻道:“遲椿,出去。”
遲椿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出去以後是不是還要把門帶上?讓他們在裡邊鬥個兩敗俱傷?
她急的手足無措,不論如何,她絕不希望兩人中任何一個人死。
“初七,你不是答應過姐姐,不會動手的嗎?你現在又是為何……”
“姐姐!”初七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幾近嘶吼,“事到如今,我沒法回頭了!若現在收手,日後定會遭到錦衣衛追殺,不死不休!”
初七聲淚俱下:“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大他們慘死,否則與禽獸何異?姐姐,姐姐,我真的已經沒有退路了。”
遲椿素來心軟,前世又遭受過滅門之災,初七這句話,說得她久久無法言語。
此時,岑故有些疲憊無力的出聲:“苟勝和那群山匪都沒死,現在停手,你也不用死。”
“騙人!死到臨頭你還在騙我!”初七喊得歇斯底裡,他早已認定岑故是朝廷爪牙,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岑故話中的每一個字他都不會相信。
可遲椿相信,她相信岑故不是會為了活命而亂說一通的人,他說沒有,就是沒有。
岑故看初七這副幾近瘋癫的模樣,擔心發起瘋來傷到别人,沉聲對遲椿道:“你去找嚴晁,我會給他想要的答案。”
“不行!”初七原本楚楚可憐的面目變得猙獰且扭曲,朝遲椿大喊,“嚴晁來了,我隻有死路一條!姐姐,你想想,他們錦衣衛是什麼人,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我!”
遲椿相信岑故,雖然殺伐果斷,卻是言出必行。
況且現在初七發瘋似的,難以溝通。
她後退兩步,正要聽岑故的話,去找嚴晁幫忙。
“遲椿,你失去過親人麼?你知道親人死在你面前,你卻無能為力是什麼感覺麼?你知道仇人就在這裡,卻不能手刃是多麼痛苦?你知道滿心除了仇恨還是仇恨有多絕望麼!”
初七的話仿佛千萬根泛着寒光的尖針,同時紮進她的心窩,疼得她沒辦法呼吸,站在那兒連腳都擡不起來了,捂住胸口,急促的喘息。
一番話正中她痛處,上輩子的恨意統統湧上心頭,甚至完全淹沒了今生的記憶,所有溫暖甜蜜,盡數被怨恨懊悔取代,她仿佛又回到上一世,在陰冷潮濕的柴房内,心如死灰的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
“姐姐,動手,殺了岑故,殺了這個惡魔!他手下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他死是罪有應得!”
“你别說了!”遲椿頭痛欲裂,她抱住頭蹲下,聲音沙啞,渾身都在顫抖。
岑故臉上終于再也繃不住,皺眉瞬間,聲音淩厲,對初七道:“你有什麼沖我來,不要逼她。”
在敵人面前顯露情緒,初七抓住他的軟肋,自然不會放過。
雖然不知道遲家和岑故曾今有什麼過節,但遲椿情緒失控的模樣,即便沒有“秘密武器”的助推,他也認定确有其事。
“姐姐,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我的今日也會是你的明日,他殺了我的親人,也會殺了你的親人!姐姐,和我聯手,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這個聲音在心裡不斷回響,淡淡異香自懷中香囊飄出,遲椿仿佛中了蠱一般,雙目失神,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轉過身子,對岑故道:“如果有把柄,你真會滅我滿門對麼?”
一句話,于遲椿而言再普通不過,于岑故而言如萬箭穿心,再沒比這更疼,即便是當年入選錦衣衛時,受過深可見骨的傷痕,都沒這般疼。
岑故垂眸,掩飾落寞和痛苦:“如若我真想,遲家早被皇上降罪,又何必等到今天?”
“你果然已經……”
他果然知道祖父私截軍火的事,且證據在握。
如今他或許不想,可有一天,若有一天他想了,又當如何?她冒不起這樣的險。
遲椿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也再沒辦法逃避這個問題,時至今日,她終于必須要認真審視,不得不面對了。
此時此刻,她心裡的恨意莫名被無限放大,與其對沖的,是連自己都不知何時已深種的情根,兩股無形的力量在她體内碰撞,不肯相讓分毫。
矛盾與痛苦折磨着内心,讓她幾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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