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典本打算找張草席,把李桃歌碎成幾千塊的屍首拼接到一處,裹回去找李氏相府請罪,一家老小,全憑對方一念之間。可誰曾想,承受兩名太白士強大術法狂轟濫炸,李桃歌竟然囫囵個活了下來,氣息細若遊絲,面如金紙,在鬼門關來回掙紮,始終吊着一口氣。
蔔屠玉邀請二人去刺史府養傷,想到後面不知還有沒有刺客,周典勉為其難答應,好歹也是一州刺史府邸,方圓百裡最安全的地方,能暫時護二人周全。
李桃歌昏迷了三天,周典衣不解帶守了三天,李桃歌傷勢未見好轉,仍舊是半死不活的狀态。
刺史蔔瓊友上任後,在府裡建了座邀月樓,匾額才挂上沒幾天,有高人點撥說邀月邀月,邀的是骠月王朝嗎?傳入京中,恐怕有通敵嫌疑,蔔瓊玉連夜撤換了匾額,至今沒有題字。
今夜蔔家父子在樓中賞雪,喝的是貢酒玉胥,下酒菜是駝心駝肝,美酒一杯接着一杯,美食絲毫未動,父子二人居高臨下,視線始終盯着李桃歌所在的廂房。
蔔瓊友和兒子相貌大緻相同,同樣又高又醜,隻是多了股書卷氣,舉手投足間溫文爾雅,他夾了一筷子駝心,細嚼慢咽說道:“昨日京中來了封書信,要我殺掉這孩子。”
蔔屠玉在老爹面前,明顯乖巧許多,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完全不像是河邊懶散模樣,他聽完驚愕道:“爹,我聽那個刑部差頭說,小白臉是相門之後,殺了他,豈不是跟琅琊李家作對?”
蔔瓊友放下玉箸,若有所思道:“今日一早,京中又來了封書信,要我無論如何,保住那孩子。”
蔔屠玉撓了撓頭,憤憤道:“京裡的貴人,難不成都是牆頭草,一會要殺,一會要保,莫非喝酒喝多了,拿咱們來找樂子。”
蔔瓊友掏出兩封信箋,分别放在左右兩邊,說道:“這兩封信,不是一個人寫的。”
蔔屠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還以為貴人得了失心瘋。”
蔔瓊友瞥了眼寶貝兒子,詢問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幫爹出出主意,這孩子殺還是不殺?殺的話,又該怎樣動手。”
殺人,蔔屠玉從沒試過,一時犯了難,吞吞吐吐說道:“要是寫信之人是同等官職,還是别殺了吧……除非是聖人下令,聽他們瞎指揮幹啥啊。”
蔔瓊友心滿意足一笑,打開燈罩,将信箋點燃,兩封信頓時灰飛煙滅,緩緩說道:“咱們蔔家是新晉士族,根基薄弱,經不起摔打,一旦犯錯,根本沒有回旋餘地。固州位置特殊,西邊是安西都護府,東邊是保甯都護府,夾在兩尊神仙中間,誰的命令都不能視為耳旁風。好在咱們手裡有兩萬隴淮軍,這是咱爺們安身立命的本錢,管他官大官小,權當是沒收到書信,你說的對,除非是聖人親自下旨,否則誰的話都不聽,要不然會釀成大錯。”
蔔屠玉伸出大拇指,咧着大嘴傻笑,贊歎道:“老爹高明。”
蔔瓊友站起身,負手而立,低聲說道:“明天一早,你前去探望,若他有康複迹象,送上金銀細軟,再送幾匹駿馬,結一份良緣。若他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你去把他轉到城郊,尋最好的大夫來醫治。爹就不便去了,若日後有人拿這件事秋後算賬,好有借口推脫。”
停頓片刻,蔔瓊友再次說道:“官之道,精髓在于左右逢源,左邊既可以是君,也可以是同僚,右邊既可以是民,也可以是摯友,你給爹記好了。”
蔔屠玉抱拳躬身笑道:“小将聽命!”
不同于京中貴人的大開大合,新晉門閥想要出人頭地,首先要學會忍氣吞聲,八大家族當烏龜當了多少年,才能跟天下唱對台戲?
第二天一早,昏迷不醒的李桃歌被轉到城郊民宅,吊命靈藥吃了一大堆,終于在第六天蘇醒。
“醒了?”
周典語氣平淡,其實恨不得抱起來親上一口,隻是疆場猛卒的身段不能丢,否則傳出去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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