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圖雅懷裡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經久不息。她面色一僵,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感覺到那個羅盤一樣的東西一直在振動并發出聲音,她面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姜令夜笑了笑。“拿出來吧。”
圖雅捂着懷裡的羅盤往後退了兩步,有些慌亂的站不住腳,她的眼神一一掃過衆人,沒有謊言被拆穿的心虛,反倒透着幾分萬念俱灰的失望。
“你們……從一開始就懷疑我,不相信我。既然如此,為什麼跟我來這裡?”
“雁城我們是要去的,如果有人想要帶路,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就算我說了謊,可我從沒想過害你們,我隻是想尋求幫助。”
“是嗎?”姜令夜看着圖雅說:“雁城百年沒有人出城入世,你是怎麼知道七星樓投珠的呢?誰告訴你的。”
圖雅瞳孔縮了縮,一時沒有答話。
姜令夜笑道:“還沒想好怎麼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下,比如一個謊言要用很多個謊言來圓。小姑娘,你這個技巧還不熟練。”
“不,我沒有。”圖雅還在試圖掙紮,但她内心也知道這樣的說辭很無力。“我真的沒有做壞事,我隻想有人幫幫我們。”
孟樓看不下去了。“你不說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怎麼幫你?反倒是這樣欲蓋彌彰的謊言,容易讓我們覺得前面有陷阱,你想害我們其中一個人,或者是害我們全部。”他雙手一抱,道:“這種情況,換誰都不會跟你去的,我們又不傻。别忙沒幫上,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圖雅急忙擺手。“不會的不會的,他答應過的……”
她話說了一半,忽然噤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關向雪看着她。“他說了什麼?”
圖雅縮了縮脖子,好像關向雪的眼神帶刀。“我不能說,城主會有危險的。”
“俞楠?”姜令夜仿佛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吧。”
英招靠着樹,涼涼的說:“有什麼不可能的。”
“你知道什麼,不知道别亂說。”孟樓白了她一眼。“俞楠可是幾百年前的傳奇人物,後來才隐居雁城。”
“怎麼傳奇了?現在對傳奇的要求都這麼低了?”英招斜睨着孟樓,眼神不善。
孟樓咳了一聲,心想确實有些誇大了,在英招心裡或許隻有天帝才能算傳奇。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問圖雅。“别說别的,誰讓你去七星樓找人的,你的目的是誰?”
圖雅看着他隻是搖頭。
孟樓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搖頭有什麼用,這也不說那也不說,你想怎麼樣?要是實在這麼為難,我們就走了。”
圖雅一怔,她抿唇動手,一瞬間彎刀出鞘。把孟樓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她卻将彎刀抵上自己的脖頸。
“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我求求你們跟我走,救救城主。”她兩眼含淚,利刃劃破她的皮膚,鮮紅的血珠順着彎刀的弧度在刀尖搖搖欲墜。“你們願意幫我,我願意拿命相抵。”
“要你的命幹什麼……”孟樓話沒說完被關向雪捅了一下,登時往後一跳,想用眼神反擊,最後又偃旗息鼓。
“既然你不能透露太多,那就說些你可以說的。”關向雪遙遙一指,問她:“下面那個山谷裡,有什麼?”
圖雅眼神一暗。“我不知道……”她像是怕關向雪不信,又誠懇的說:“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聽城主提起過那裡,說那裡有奇迹。”
姜令夜問她:“俞楠口中的奇迹,指的是哪方面?”
圖雅還是搖頭。“我試過,但我根本進不去。我以為城主說的奇迹至少是寶物之類,能拯救雁城的,可是根本沒有,我進不去。”
關向雪:“那塊石碑呢?上面寫着什麼?”
“石碑上是一樁雁城往事,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圖雅說:“上面寫着雁城的由來,是有人在這裡休養練兵等待皇帝召喚。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的雁城已經過了多少代,沒有人在提及那些往事。我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過平凡的日子。”
“所以那個俞字是你刻上去的?”
圖雅點頭。“是的。城主姓俞,也隻姓俞。”
她說的堅定,或許是想起了俞楠,眼裡還有崇拜的光。
關向雪與姜令夜對視一眼,心中都明了了。别的不敢肯定,但圖雅一定和俞楠關系匪淺,也許她真的需要幫助。反正他們也是要去雁城找俞楠求助,送一個人情幫幫忙也無妨。既來之則安之,過往一片空白的人生始終不完整,這一趟,該走的。會有意外收獲也不一定。
“你先把刀放下,我跟你去。”
聽了關向雪的話,孟樓不太樂意了。“你跟她去?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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