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忻松了口氣,娘娘從未騙過她,這次當然也不會,才高興一瞬,随即卻擰起眉頭,“那沛弟這回要空歡喜了。”
紀雨甯望着她這副小大人模樣,心中一動,此前她一直想将楚忻培養成一個德才兼備、最合乎閨範的名門淑媛,等到了年紀,再尋一門匹配的親事,讓她嫁個才貌仙郎,但如今瞧來,似乎不必操之過急——楚沛眼看着已經被石景蘭養廢了,就算皇帝肯教導,他這樣憊懶,也不見得有什麼大出息,王府卻不能無人繼承,與其從宗室裡另尋一個旁支,倒不如……
隻是此事幹系太大,不宜硬做,還得和皇帝商量後再決定。且照目前形勢,總得把衆藩王那關過了再說。
紀雨甯于是摸了摸小姑娘的頭,讓她仍舊回房溫書,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她相信皇帝,不會讓這些至親之人受到半點傷害。
*
七月流火,轉眼已到了秋高氣爽的季節。藩王們終于挂起旌旗,一鼓作氣準備進犯。石景蘭憑記憶默寫下的那張方子,上頭列的俱是猛藥,一劑比一劑更催命,可想而知紀皇後比他們還着急——這個貪婪無恥的女人,滿身都是商人的市儈氣息,無情無義,唯利是圖,想必小太子正是那位前夫遺下的孽種,不知怎的被她渾水摸魚瞞了過去,如今眼看着陰謀敗露,便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治死皇帝,好讓她的兒子登基,果真最毒婦人心!
原本藩王們還有點于心不安,到底那位也是他們的血親,盡管隔了代的,同姓之誼不能忘。然而如今眼看着他引狼入室,把好好的朝廷弄得血雨腥風,他們自然有義務撥亂反正——至于是否真心想救皇帝出水火,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争論長短有意義麼?
石景蘭則早早換上了素服,極盡哀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為石老爺穿孝,斷想不到她即将悼念的是皇帝。
原本衆藩王讓她在家等候即可,他們自己帶着“小皇子”逼宮,然而石景蘭可不放心将楚沛交到這些人手裡,一旦沒了籌碼,她還如何談判?石景蘭等着兒子登基的當天就封她為太後呢。
因此甯願冒着風險也要進宮一趟。
到了約定的日子,石景蘭早早穿了一身深衣,看似低調卻不着痕迹地顯露身份。不出所料,今日之後紀雨甯就将淪為階下囚,她自然得好好炫示,就連妝容亦精緻得無可挑剔。
石景秀看她在鏡前喬張做緻,不冷不熱地刺道:“偷來的東西,終究長久不了。”
石景蘭不以為意,兩兄妹已經被她禁足,沒法再給她添亂——沒見過這種蠢人,放着榮華富貴不要,一味往下賤裡走;紀雨甯究竟給她們施了什麼妖法,讓她們這樣乖乖聽話,甚至不惜淪為兩條走狗?
石景蘭隻施施然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也是為了石家,但凡還有别的法子,我也不願這樣……”
說罷短促一笑,天底下豈有無本萬利的好事,她能周旋于諸藩王間,靠的可不單是楚沛,還有她碩果僅存的美色——當初她看不起紀雨甯一介商戶女進宮,可如今她卻入了更下賤的行當,和娼妓差不多了,不過是賣身給更高等的嫖客。
石景秀微微動容,“姐姐,若是你……”
石景蘭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沒有一個字是她想聽的,她隻微微笑道:“景秀,我已回不了頭了。”
對她而言,這是一場破釜沉舟的豪賭,往前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下半輩子的安穩無憂,往後,也不過舍掉她這條賤命罷了。
至少現下看來,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石景蘭再不理會弟妹的勸告,坐上馬車徑直入宮。一路上,她的雙手緊緊攥着,手心汪着汗,又滑又膩,然而過了今日,一切的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
她先去了慈安宮,卻并未見着石太後,侍人來報,太後今日身子不爽,正卧床休養,不宜見客。
石景蘭便冷笑,前兒還好好的,今日就病了?紀雨甯果然居心叵測,倒先一步将太後軟禁起來,她想篡位麼?
然而不管紀雨甯打的什麼主意,她注定要失望了。沒有外戚的輔佐,沒有軍權,想妄圖對抗十幾個擁有私兵的藩主是不可能的。
石景蘭望向身後,“留幾個人在此看着,你随我去勤政殿。”
答應她的正是楚珏——對此,石景蘭并不感到意外。男兒當自強,尤其對楚珏這種出身低微的郡王而言,更是迫切想要出人頭地。皇帝至今尚未允他一塊封地,可見兄弟間的感情原脆弱得很,他都快二十了,還這樣默默無聞,怎麼能不急,怎麼能不惱?
也難怪他會跟衆藩王集合起來,一同逼宮,皇帝的病情還是他洩露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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