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蘭痛快地應道:“諾。”
繼而将楚沛從乳母手裡帶過來,憐惜地為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因着水土不服,楚沛近來有些腹瀉發熱——他從未趕過這麼遠的路,本來不想來的,然而石景蘭循循善誘,告訴他此番有機會步入金銮殿,甚至坐上那張龍椅。楚沛不曉得龍椅有什麼稀奇,不過他倒是聽人說過,當皇帝的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人能管得住他,他能享用最甘美的食物,最清澈的美酒——唔,雖然他還不能飲酒——至于玩具家什等等,更是想要多少就多少。
楚沛畢竟心智單純,亦不知此舉會對皇叔不利,隻聽說能得好處,便滿口答應下來。
石景蘭也不催逼着他讀書了,如今且穩住這孩子,等順利将紀雨甯拉下馬,再來教導不遲——她知曉藩王們要的是個聽話的傀儡,而她隻需當個安分守己的皇太後,但,誰規定她就得照做?等借他們的手除掉紀雨甯,她再以清君側的名義處死這些亂臣賊黨,那時,倒要看看誰還敢給她氣受。
未幾,京中便傳出皇後之子并非當今所出的消息。茶樓裡的說書人談得津津有味,道是從前的紀皇後、亦即當時的紀淑妃是大着肚子進宮,彼時李大人都還健在呢,雖然簽了和離書,保不齊兩人戀奸情熱、死灰複燃,否則紀淑妃受了那些辛苦,為何不處置李家,反倒處處優容,可不正說明餘情未了麼?
一部分人覺得無稽之談,另一部分卻信以為真,他們不相信世上真有這樣豁達大度的女子,何況紀淑妃婚後也不忘抛頭露面,嘴裡說是做生意,誰知道是否暗中與前夫幽會?保不齊長甯公主是撞破兩人的奸情才憤而出家呢,至于李肅李大人的死,那當然也是不守本分,觊觎宮妃,才遭了天譴。
石景蘭太知道群衆的熱情所在,比起皇帝是否真遭到刺殺,還是宮闱密談更能引起興趣。她也不敢将話說得太死,隻是虛虛實實,引誘人往那方面遐想罷了。
當然,這些不過是引子,要緊的卻是後手。石景蘭帶上楚沛去幾位藩王行宮裡轉悠了一圈,于是人人皆知道她的委屈——卻原來這位小殿下并非誠親王遺孤,而是她當初酒後貪歡、珠胎暗結釀下的惡果,試想楚沛若非她親生,皇帝怎麼許她一直教養,連封地都讓跟去?隻可惜當時尚在先帝爺孝中,不能承認,她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後來多出個紀雨甯,更是眼裡揉不得沙子,将她們母子趕去西北受苦,實則是想讓皇嗣死在外頭。
石景蘭聲淚俱下,由不得人不信——若皇帝沒出事,她當然不敢造這樣的謠言,但,如今她已是孤注一擲,自然由着她說什麼便是什麼,橫豎楚沛跟皇帝也有幾分相像,隻要她咬死這件事,旁人也難反駁。
過了三五日,流言傳入慈安宮裡,石太後倍感惱火。外人不知情,她可是親眼看着誠王妃生産的,怎麼可能有假?于是傳令侄女見面,冷冷地質問道:“外頭那些閑話,想是你叫人傳的?”
石景蘭沒否認,臉上已着了重重一巴掌,嘴角沁出血痕來。
石太後實在氣結,沒想到她在這風口浪尖上竟敢拿皇嗣做文章,當真是活膩了?
石景蘭望着座上雙目,認真問道:“母後,您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嗎?”
紀雨甯入宮之時便已身懷有孕,外人瞧來總是不妥。可石太後搖了搖頭,還是否決,“哀家相信她不會。”
紀雨甯雖然脾氣有時候讨厭了點,卻并非不分輕重之人,何況她與李肅感情也不好,說她跟李家藕斷絲連,未免太荒唐可笑了些。
石景蘭用棉帕揩去唇邊血漬,目光蒼白而堅定,“到底也是她一面之詞,不能作為證據,姑母,依我之見,倘要堵住悠悠之口,恐怕得驗明正身才行。”
皇嗣決不能摻假,楚沛雖是她推出來的幌子,卻是貨真價實的親王嫡裔,至于紀雨甯那個,誰說得準?
望見姑母臉上的動搖,石景蘭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她太清楚紀雨甯的脾氣,絕不肯與皇帝滴血相驗,但越是如此,越說明其中有鬼。
石太後躊躇良久,還是婉轉表達了這番意思,她當然是相信紀雨甯的,不過,要讓天下人心服口服,光靠嘴說可不行。
紀雨甯一口回絕了,但凡事涉皇嗣真僞,皆屬宮廷秘辛,必得由史官載入起居注中。她可不想嬌嬌兒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個污點,孩子瞧見得多難堪?
石太後知曉她性情倔強,也不好強逼着她取血,那未免鬧得太僵。
石景蘭于是趁機建議,據縣志記載,還有一種方法,那便是将嬌嬌兒的血滴在李肅骨殖上,若鮮血能滲入内裡,則為親生父子,毋庸置疑——事實上這個對石景蘭來說更容易操作,死人畢竟不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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