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依舊緊抿着薄唇,固執地沉默着,任由郭勝取來藥酒擦拭,那樣刺激性的液體澆在腳面上,他卻也不覺得疼,仿佛整個人都麻木了。
郭勝噜噜蘇蘇道:“奴才覺着紀夫人大概是開玩笑的,李家人那樣對她,她怎可能回去那窩囊地方受氣?今夜如此反常,大概是埋怨您昨天沒陪她,女人嘛,就是愛矯情小性兒的,陛下您若認真,那才是中計呢!”
他雖沒嘗過情愛滋味,說起這些話卻頭頭是道——誰叫他是個萬事通呢,讀過的話本子沒有一千也有上百,女人心當然也難不倒他。
楚珩明知對方在寬慰自己,也隻能悠悠一聲長歎。
他當然不以為紀雨甯是鬧着玩的——她看他的眼神簡直冷靜得過了分。
他倒甯願是場惡作劇,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紀雨甯已經膩味了他,決心斬斷這段不容世俗的關系。
現在他才想明白,紀雨甯為何要做那碗陽春面,他第一次去蘭花巷找她,兩人在那間抱廈歡好之後,他說肚餓,她便給他做了這個。
真真有始有終。
楚珩眼中陰霾密布,感情告訴他不該這麼放過紀雨甯,但,自己又能怎麼樣?縱使用強權侵占了她的身子,她的心也不在于此,這麼一來,他跟那讨人嫌的李肅有何分别?
如果一定得結束,就留待彼此最美好的懷念罷。
楚珩靜靜出了會兒神,忽然想起,“那天阿珏來說,是蔡國公府的二公子在花燈會上尋麻煩?”
連紀夫人三個字都不提了,郭勝心中默默念道,也隻能跟着閉口不談,“是。”
楚珩冷笑,“朕竟不知國公府的氣焰煊赫至此,還想着立世子呢,做夢去罷。”
郭勝:……
看來皇帝心情不爽,決定遷怒于舅舅家了。哎,誰叫國公府幹什麼不好,非得跟皇帝心尖上的人過不去——雖說不知者不罪,可誰叫他們撞槍口上了呢?要怨就怨命吧。
*
蔡國公府請立世子的奏章第三次被駁了回來,阖府都摸不着頭腦,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連太後都答應幫忙,怎麼這會子卻忽然變卦了?
石老爺這一兩年病痛日甚,早有歸隐田園之念,正準備将長子扶持起來,趁着如今太後健朗,石家鼎盛,一鼓作氣站穩了才好。
明明萬事俱備,可偏偏那縷東風總是不來,好容易皇帝發了話,這怎麼……
石老爺本就有痰淤之症,這一下血氣上頭,差點栽倒在地。
大公子石景業忙攙扶住,又叫人取扇子扇風,一面皺眉看着旁邊二弟,“你倒是也幫幫忙呀!”
石景煜隻好過來,他對于官場上這些彎彎繞繞根本一竅不通,要聽也得聽得懂嘛!
石老爺深深抓住長子的手腕,面上皺紋交錯,“這事不對,細想想,可是咱石家最近有何不妥之處,讓陛下着惱,才故意卡着世子之位警告咱們。”
畢竟太後娘家不比尋常,縱使犯了案,大理寺又哪裡敢審,少不得移交皇帝;皇帝又得顧念母族,怕是也憋着一肚子火呢。
石景業蹙眉苦思,他向來以父親為楷模,行事萬般小心,縱使族中子弟偶有不當之處,他身為嫡支隻有約束的,又豈會助纣為虐?
可若波平浪靜,皇帝的煩厭從何而來,為何會朝他們開刀?
父子倆坐困愁城之時,石景煜咽了口唾沫,弱弱舉手,“我倒是想起一事……”
便把那日花燈會上掠美不成的事說了,可他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啊,不過是個出身平凡的美貌婦人罷了,再說他根本沒占什麼便宜,反而是兆郡王罵他跟罵狗一樣,他才丢臉呢!
石老爺氣了個倒仰,“蠢材!糊塗!”
憋了半天也隻能憋出這兩個詞——石家曆代書香,罵人之道自然并非所長。
石景煜倒是挺委屈的,長這麼大,爹還是頭一遭對他這麼不客氣呢,難道真是他的過錯?
“那女子,莫非與兆郡王有何不可告人的關系麼?”石景煜小心翼翼問道,可就算如此皇帝也用不着動怒呀,這風流韻事又不與他相幹。
石景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弟弟好了,以前見他愛打聽京中八卦,怎麼這會倒成了睜眼瞎子?
遂忍着氣道:“你可知那紀氏是何人?”
石景煜過後也着人打聽過,但并未覺得有何大不了,“不就是個和離過的棄婦麼,怎麼,還能是陛下養在外頭的禁脔不成?”
“就是啊!”石景業實在恨鐵不成鋼,就沒見過這樣蠢的人才。
又是做衣裳又是做糕點,哄得太後皇帝暈頭轉向,景蘭寄來的家信上都哭訴了好幾回,這人怎麼不關心家中姊妹?
石景煜心說他哪曉得這些女兒間的紛争?何況大姐脾氣慣會傷春悲秋,誰耐煩聽她訴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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