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忙起身攙扶,“夫人不要緊吧?”
紀雨甯驚魂未定,看着地上那攤濕漬,“看來待會兒得多賠點茶錢,省得老闆怪罪。”
楚珩道:“若非您這等麗人駐足,茶寮的生意也不會如此興隆,我想老闆英明,不必為這點小事發脾氣的。”
話裡卻不似調笑之意,而是極認真地在陳述一件事實。
紀雨甯下意識轉頭,此時才發覺楚少甫有一雙極動人的眼眸,大而且深,像兩汪漆黑幽潭,一不留神就會将人吸引進去。
她忽然有些畏怯,蓮步輕移,避免兩人挨得過近。
楚珩卻不着痕迹地伸出胳膊,擋住她瘦削肩背,“雨尚未停,夫人仔細着涼。”
話裡沒有半分輕亵,唯餘濃濃的關心。
紀雨甯忽然就放棄了要避嫌的念頭,隻是心神恍惚地立在他臂膀下,任憑他撐開一片無風無雨的藍天。
*
因今日休沐,李肅早就下了官署,和幾個同僚到醉心樓好好玩樂一番。因惦記着阮眉孕中不喜酒味,故不敢開懷暢飲,略坐了坐便出來。
那人不滿道:“成甫你也忒不厚道,自個兒嬌妻美妾左擁右抱,怎麼,就想把咱們一腳踹開?不行不行,今日定不能饒了你!”
另一個則乘着醉意笑道:“你還是放過他吧!家中一個有身孕的小妾,又一個美若天仙的嫡妻,兩邊都得罪不起,何必給他找些不痛快?”
先頭那人撐着頭想了想,恍若醍醐灌頂,“對對對,我想起來,那紀夫人容色傾城,貌比月宮姮娥,成甫,我若是你,肯定把她當菩薩供着,哪裡還舍得出門?”
李肅心想這群爛嘴皮的癟三,拿人家的老婆肆意調笑,可有這樣不尊重的?
好在盡是些奉承,他聽了還是挺高興的——就算紀雨甯再是朵名花,如今業已落入他手,旁人隻能遠遠地瞻仰,半點都碰不得。
在滿足虛榮心方面,能娶紀雨甯不得不說是他生平第一樁得意事。可惜白璧微瑕,否則他何必借眉娘的肚子來綿延後嗣——天底下大多難兩全。
想到此處,李肅忽然就覺得自己還是該對紀雨甯好點,不為别的,也得表彰一下她這陣子的賢惠,又是照顧眉娘胎像,又肯将管家之權分擔出去——她到底還是愛着他的,否則怎會這般忍辱偷安。
李肅既得意又感傷,橫豎紀雨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能做一個體面的母親,至少得給她身為嫡妻的尊榮。
一時善心大發,李肅便去綢緞店挑了兩匹雲錦,準備慷慨地送給紀雨甯做衣裳——她也就這點愛好。
哪知天有不測風雲,剛出來便撞上黃豆般的雨點,小厮眼看那把油紙傘搖搖欲墜,隻能建議道:“老爺,咱們到旁邊茶寮歇歇腳吧。”
等半天不見回應,擡起頭時,卻發現老爺身形呆滞,仿佛化為了泥胎木塑一般。
小厮不免有些惴惴,“大人,您怎麼了?”
李肅沒有理會,隻憤怒望着茶寮内的一角——紀雨甯正和一個俊俏書生眉來眼去,笑語喧阗。
她怎麼能?她怎麼敢!
第16章.質問她就像這杯殘茶,起初的顔色再好……
這場談話令兩人都很愉快,楚珩更是留戀這短暫的溫情,恨不得将此刻延長到無限,然而當雨勢稍住時,他還是起身告辭——茶寮裡人多口雜,紀雨甯到底是出嫁女,讓些閑言碎語傳到李家,對她的名聲不利。
“還是你想得周到。”紀雨甯微微笑着,感激此人體貼,心下卻微微惆怅,“秋闱在即,你須多用些工夫在功課上,勿再貪于玩耍,否則家中老子娘難免跟你置氣。”
楚珩想起自己營造的貧寒人設,也便做出虛心聽教的模樣,“夫人所言極是,來日若果有出頭之時,我定備上厚禮上門緻謝,還望夫人莫将我拒之門外才好。”
紀雨甯笑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有這會子撂大話的功夫,不如回去多背幾篇孟子,臨場方能下筆如有神——誰稀罕你的厚禮?”
心想若一舉得中固然好,若多耗上兩年,那時候她在不在李家都成問題。都說士為知己者死,可他倆不過是對方生命裡的過客罷了,未必能有結果——不,應該說肯定沒有。
楚珩并不知紀雨甯愁腸百結,隻是目光灼灼望着對面,正要表露心迹,玉珠兒卻跟個山林間的麂子般蹦蹦跳跳過來,臂彎裡還夾着兩柄油紙傘,嘴裡還嘟囔着,“現在的人心也忒黑了,那店家張口就要我一兩銀子,好說歹說才磨到五錢,若不是等着急用,誰稀罕做他生意!”
紀雨甯好脾氣地笑了笑,順手抽出一把遞給楚珩,“待會兒恐怕還會下雨,你拿着路上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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