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李肅便心中暗歎,不管怎麼說,紀雨甯也算幫了他一個大忙——不管她對自己有多少怨恨,至少李家子嗣還是肯保全的。
隻除了她采用的法子太過極端——那一桶冰塊澆得他透心涼,這會子仍有些噴嚏,怕是免不了要小病一場。
李肅定了定神,打算将紀雨甯叫來褒揚一番,哪知門房卻回話,“夫人到林侍講家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李肅皺起眉頭,他記得紀雨甯不怎麼喜歡交際,以往他催着她到各處應酬,她也總是推脫——因為身份的緣分,跟那些官家太太們說不上話,唯恐遭人嘲笑。
怎麼這回卻如此積極呢?
門房道:“說是林家送來了帖子,夫人一大早就命小的備車。”
李肅心中一動,這林侍講的官位說高不高,在朝中也有一畝三分地,還是太後娘娘的遠親,難不成紀雨甯是為了國子監一職才四處奔走,想幫他的忙?
看來是自己錯怪她了,本來嘛,夫妻本是同林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紀雨甯那樣精明,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或許自己今後該對她好些。
紀雨甯并不知李肅又犯起了令人作嘔的自戀毛病,她才懶得管李肅升不升遷,之所以答應赴約,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省得在那家裡憋出毛病來。
林夫人看見她倒是喜笑顔開,“我打量你不會過來呢。”
又把膝下唯一的嫡子林榮喚來,讓他跟客人見禮。
林榮時年六歲,小小的身子胖墩墩的,生得虎頭虎腦,甚惹人愛。
紀雨甯抱着他端詳了一會兒,從腕上褪下一個翡翠镯子,“來,姨姨把這個給你頑。”
林夫人看那镯子水頭極足,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紀雨甯笑道:“橫豎我也用不着它,就當給孩子攢攢福吧。”
想起她京中境況,林夫人難免物傷其類,是啊,夫君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再怎麼精心妝飾又有何用呢?
她忍不住勸,“其實你沒想過生個孩子?”
像她雖也不大跟林輝同房了,可因着嫡子在,林輝多少會給她幾分薄面——将來這份家私也是她們母子的,總有出頭之日。
紀雨甯垂頭揉着衣角,黯然道:“我命中無福,能怎麼辦?”
隻可惜,世人往往愛将不孕的罪過歸咎于妻子,根本無人會去計較丈夫的毛病;李肅不跟她同房,她又能找誰訴冤去?
從前縱有些期盼,如今也落得一場空,紀雨甯惟願快刀斬亂麻離了盤絲洞,隻當今朝被狗咬,日後各自安生便是了。
她道:“不妨告訴姐姐,我如今隻想和離,李肅情薄,以後也不見得有轉圜之機,再待下去,無非徒增傷悲。”
林夫人吓了一跳,雖然律法裡有和離這條,可在本朝實在罕見,一來内宅不甯到底是樁醜聞,不管錯由誰起,好管閑事的也總是兩邊各打一闆子,縱使和離也難得清譽;二來,李肅如今正順風順水,紀雨甯在這時候與他起沖突,無異于以卵擊石。
林夫人勸道:“妹妹,你可得想清楚了,縱使你倆勞燕分飛,李肅想要再娶是極容易的事,可是你呢,你又能歸依何處?”
紀雨甯生得再美,可身份擺在那裡,又有個不孕的污名,尋常人誰敢要她?便真是膽大包天的,也得掂量李肅會不會伺機尋仇——男人們有時候就這樣賤,自己不要的,也不肯讓别人撿便宜,何況又有結發之誼,怕是他甯願紀雨甯下堂去當姑子,也不要她留在城中。
無奈紀雨甯心意已決,“我當然知曉此事不易,但,與其情思萦繞,輾轉難眠,不如一别兩寬,各生歡喜,姐姐,你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應該明白的不是麼?”
她故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柔弱多情的婦人,因此很容易觸動林夫人那根柔軟的神經——林侍講風度翩翩,儀容不凡,她當然是心悅丈夫的,盡管丈夫對她的情意沒那樣深,可至少規規矩矩,給她體面和尊榮,還給了她一個孩子。
比較起來,紀雨甯就如在海上飄搖的小舟,時刻有傾覆之憂。
紀雨甯見她動容,愈發緊緊拉住林夫人的手,“姐姐,來日若真鬧到不可開交,還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她拿不準最終會否對簿公堂,倘若李肅始終不肯答應和離,她便隻有這個法子——李肅有京兆府替他撐腰,她總得找點外援吧?
林夫人心情複雜,一時也難決定,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一個外人更不應摻和,何況她若出面,等于公然與李家為敵——這樣真的妥當嗎?
可巧方才帶林榮玩耍的婢女慌慌張張進來,“太太,小公子說身上發癢。”
林夫人忙命抱來,隻見兒子烏眉緊蹙,兩手使勁在背上亂摳亂抓,隻是夠不到,看去便更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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