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
紀雨甯卻半點不怕,依舊莞爾,“夫人莫非忘了這歸元寺是天子地下?你方才那些話若傳到住持僧人耳裡,保不齊也會傳到陛下耳裡,你當真要這樣說嗎?”
杜夫人勃然變色,“你!”
紀雨甯道:“我并無壓倒夫人之心,倒是夫人您振振有詞,仿佛朝中官位有如探囊取物,任由您搓圓搓扁。倘陛下得知杜家這般一手遮天,視天威皇恩如無物,您覺得,到底是我會遭遇不幸,還是杜家遭逢不測?”
杜夫人又氣又急,可是周遭耳目甚多,也實在不敢繼續争辯下去——她總不能把整個歸元寺的僧人都給收買了。
隻得憤怒地一甩袖管,拖着胖壯身子往正殿去——這回她真得求菩薩保佑了。
随行的那位翰林院侍講林夫人猶豫片刻,還是悄悄上前,提醒道:“你這樣得罪她,恐怕杜家真會使何手段。”
紀雨甯笑道:“随便。”
要結仇也是李肅結仇,她怕什麼。從前便是顧慮太多了,生怕壞了李肅的官聲,處處規行矩步,不敢有絲毫冒犯,受了委屈也不敢言說——若杜家真能把李肅給拉下馬,她倒要感激她們呢。
當然這種話就不必對外人講了,紀雨甯隻沉靜面向林氏,“陛下聖明,選賢舉能,我想,定不會因這點私怨影響夫君前程。”
林夫人這才松口氣,抿唇笑道:“也就你敢跟她較一較勁了,讓她吃點苦頭,省得成天飛揚跋扈,把誰都不放在眼裡。”
杜夫人的人緣實在不太好,跟體型無關,純粹是脾氣導緻。這回她在紀雨甯這裡吃了癟,林夫人瞧着實在暢快。
可見紀雨甯清麗眉宇間攏着一股憂愁,她又忍不住關切起來,“我聽說李大人從臨川帶回一個流莺,還有了身孕,難道傳言是真的?”
李肅跟林輝交好,兩家的夫人也走得近,不過這檔子事還真沒人能給她證明,也就今日碰巧遇上,林夫人才想起來。
紀雨甯不置可否,隻黯然轉過頭去——其實她心裡沒這麼難過,但,要争取輿論優勢,自然是表現得越悲切越好。
這般舉動便是默認了。
林夫人果然感同身受,“哎,我總誇李大人年少有為,怎的行事也如此不檢點?”
或許在男人看來算不得大事,可林夫人同為女子,自然很能理解紀雨甯的處境。她當初也是嫁進林家好幾年未能有孕,差點被掃地出門,好在幾個得寵的姨娘都隻生了女兒,沒冒出個庶長子給她添堵,兩年前拼着生下嫡子,總算地位穩固,如今老夫老妻雖算不得恩愛,倒也相敬如賓——好歹一輩子的富貴是保住了。
可紀雨甯呢,她還這樣年輕,難不成隻能守着孤燈過日子?聽說李肅當初連進私塾的束脩都沒有,還是老丈人出資供他上學,如今一發達就把恩人撇開不管了,簡直混賬!
林夫人殷殷握住紀雨甯的手,“好妹妹,難為你這般委屈,以後若是閑暇,隻管到我府裡來消遣,咱也好說說體己話。”
紀雨甯裝模作樣揉了揉眼角,“有勞姐姐。”
很好,第一步達成了。
*
下山時,紀雨甯滿心舒暢,連玉珠兒臉上都露出酒窩,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熱鬧。
楚珩遙遙望見,心跳再度飛快,比起方才正正經經地相逢,這會子的紀雨甯顧盼神飛,眉目間更多了些動人之意——與回憶中的倩影漸漸重疊起來。
不會有錯,一定是她。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重新認識呢?他要是明說自己是皇帝,對方隻怕就該立刻吓跑了。
不行,不能這樣莽撞。
楚珩冥思苦想也沒個主意,其實他本來想跟到大雄寶殿去的,但郭勝提醒他,這樣鬼鬼祟祟的行徑非正人君子所為,會被誤認為強盜流氓之類。
所以楚珩隻能頂着烈日在山下苦等,好容易盼來目标,卻沒個合适的由頭過去搭讪。
郭勝提議道:“方才您不是幫那位夫人撿起了幂籬麼?不如您也丢一樣東西,作勢去找便行了。”
楚珩想起公主府上的婢女也是這麼幹的,可見是一種普遍且實用的招數,當下再無二話。
可他今日出來得急忘帶手絹,身上也沒别的配飾,楚珩急中生智,暗中運勁扯斷一截衣袖,看着它飄飄蕩蕩落到地上,這才裝模作樣開始找尋,好制造一場偶遇。
殊不知紀雨甯卻默默轉過了身,沿另一條路下山去了。
玉珠兒咦道:“小姐您為什麼故意避開呀?”
她瞧着兩人挺面善的,也不像土匪。
紀雨甯沉聲,“沒瞧見方才他們的舉動嗎?那叫斷袖之癖。”
被誤解了的楚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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