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的潑婦,要是被賴上反咬一口不是糟了?白玉鳳負責撒潑,王桂花就負責在邊上解說,還張嘴讓衆人看她的舌頭:“你們說那死丫頭都壞成啥樣了?我可是她大娘,地上的更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的養母,咋能這麼狠啊?你們那一家子,個個都趕上狼崽子了……”姜婉如帶着閨女,還沒等拐彎,就在樓梯上聽到了王桂花的尖叫聲。再上兩步,就看到烏泱泱的人,姜婉如心裡就覺得這事兒壞了。溫淑芳臉上也沉了下來,拉着李留弟的手也緊了幾分。兩人快了幾步,姜婉如一上樓就趕忙道:“大妹子,咱們有啥話回家說去,你跑到這辦公的地方鬧算咋回事啊?”“唉呀媽呀,追來了……”白玉鳳一副吓到的樣子,跳起身來躲閃姜婉如伸過來扶她的手。姜婉如隻能縮手:“不就是小孩胡鬧嗎?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你……”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原本站在一旁的溫文清突然一個箭步,竟是擡手一個耳光扇在了姜婉如臉上。姜婉如的聲音一窒,怔怔地捂着臉看向溫文清,溫文清伸手指着她:“你做的好事——啊……”後頭那聲“啊”卻不是太怒發出的感歎音,而是李留弟一下撲過來,竟是一張嘴就咬上了他指着姜婉如的手。溫文清這一叫,姜婉如才醒過神來,忙拉扯李留弟:“二娣、松嘴、松嘴啊……”李留弟咬得死緊,哪管姜婉如怎麼叫,就是不松嘴,一雙眼還死死地瞪着溫文清,就好像在看仇人一樣。目光一對,溫文清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哪兒還是個小丫頭的眼神?那麼多的怨、那麼多的恨,就好像……搖了搖頭,溫文清另一隻手上手來推李留弟的臉,還不忘呵斥姜婉如:“都是你教出來的……”“啥我媽教的?二娣這才回家幾天啊?”溫淑芳氣得還了一嘴,過來摟住李留弟卻沒有上手去拉她的腦袋,隻是一個勁地摸毛:“二娣,姐在這兒呢姐在這兒呢!沒人打你啊……”眼一擡,盯着白玉鳳,故意大聲喊:“你們看看,把我妹妹都吓成什麼樣兒了?要不是你們平常就總是虐待她,她會這樣?”“啥、啥是我們吓的啊?”白玉鳳也是委屈:“她以前也不這樣……”才這麼一句,就讓溫淑芳叨住了理:“以前不這樣,那你們剛才還說我妹妹多壞?我看,你們就是無理取鬧來了!我可都聽說了,你們不讓我妹妹吃飽穿暖,成天打她罵她把她當丫環似的,還不讓她上學——這都什麼年代了?新社會新國家,你們還敢這麼欺負人?當自己是地主老财啊?!”“你可别胡說!”王桂花知道厲害,忙一口否認:“我們可是八輩子都是貧農!哪兒可能欺負人?”她急着否認,這頭終于松開嘴的李留弟猛地擡頭,大聲喊道:“你們就是欺負我、虐待我啦!就是、就是就是……”她一疊聲地喊着,嗓子又尖又利,都喊破聲兒了,一張小嘴,白森森的牙,還粘着血,真的像是狼崽子一樣,看得讓人心尖發顫。胳膊扭不過大腿溫文清捂着手,看着血肉模糊的傷口,氣得臉都發青了。一肘子攘開扶他的姜婉如,他揚手就要打下,冷不丁李留弟一個扭頭,恨恨地瞪着他,雖然沒說話,可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打啊你打啊!”被這樣惡狠狠的目光盯住,溫文清這一巴掌竟是說什麼都落不下去了。隻是手一頓的工夫,溫淑芳已經一把抱住溫文清的手臂:“爸,有話好好說。”目光落在溫淑芳臉上,溫文清口齒微動,慢慢放下了手。一來溫文清對這個已經成年的大女兒還是看重,二來卻是他心裡莫名地有一絲震動。家裡孩子個個聽話,就沒人敢摸他的老虎屁股,哪有像李留弟這樣還敢和他瞪眼睛的?“死丫頭!”溫文清心裡罵着,卻不敢真的打下去,他心裡總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他這一巴掌打下去,這死丫頭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事來。溫文清軟了,那頭的白玉鳳可是不幹了:“你們都瞅清楚了啊!這丫頭可不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連自己親爸咬呢!”又轉頭扒拉開幾個看熱鬧的,仰着頭喊:“領導同志,你們可快幫我們評評理!這老溫家,當年養不起孩子把孩子送給我們了,就現在,這死丫頭的戶口還是我們家的呢!可現在倒好,是看我把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不用他們費心了,這就想把孩子要回去!哪兒有那麼美的好事啊?敢情我白花錢白費心費力了是吧?現在養大了,讓你們去賺彩禮?!”白玉鳳連哭帶嚷,聲兒大得全場就隻聽得見她一個人的聲音了,還真有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了的。溫文清臉色鐵青,張嘴就道:“我們家沒有誰要要賺什麼彩禮錢——孔主任,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都是清楚的……”蹲在三樓樓梯上的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捧着搪瓷缸子正在吹茶葉沫,聽到點名,就擡頭笑了:“溫書記,這事兒不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你們自己家知道,可不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不過,不管是什麼事,這麼鬧到單位來……”後面的話他沒說,可沒說溫文清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那是在笑他丢人。一咬牙,溫文清沉聲道:“你們放心!我們家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一會你們就把二娣帶回去……”“老溫!”姜婉如驚喚一聲,溫文清卻沒有回頭看她,仍是沉聲道:“既然把孩子送你家了,又說過不會認回來,那我溫文清就絕對說話算數,不會反悔。”“這可是你說的!”白玉鳳大樂,立刻過來拉扯李留弟:“死丫頭,你們都聽到了,你親爸都不要你……”李留弟哪肯讓她拉住,一把甩開,瞪向溫文清。那頭姜婉如眼淚都掉下來了,溫淑芳也一個勁地叫“爸,不能這樣啊……”,可溫文清臉色鐵青,一張臉闆成了塊石闆,哪兒有半點松動的意思。“你——不要我!還是要把我趕回李家?”李留弟澀聲問着,聲音裡帶着輕顫,有掩不去的膽怯與驚慌。溫文清目光忽閃,似乎是有一瞬間的松動,但也隻是一瞬間,他立刻就沉着臉道:“不是趕,你本來就姓李!”“好、好,我姓李……”看着溫文清,李留弟既絕望又心寒。重來一回,還是一樣,他不要她!“你不要我我也不會賴着你——你以為自己是誰啊?玉皇大帝?我就非得賴着你做你閨女?呸,就是你是玉皇大帝,我還不樂意做七仙女呢!”李留弟罵得又急又快,字字句句含恨,卻不想人群裡有人“嗤”的一聲笑出。等人看過去,那人忙咳了兩聲:“七仙女……”溫文清聽得清楚,臉上更覺得發燙,火燒火燎的,他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哪聽到過誰跟他說這樣的話啊?這回真是丢臉丢大發了。當下臉闆得正緊,一揮手就道:“你們現在就帶人走吧,别在這兒鬧了……”白玉鳳立刻上前來拉扯李留弟,王桂花也過來幫手。一直被溫文清視而不見的姜婉如卻是突然撲過來,一手拉着李留弟,一手去推白玉鳳。王桂花大罵:“咋的?你們想反悔是吧?你家男人都說了……”姜婉如臉色更白,卻不放手,隻是求道:“再讓二娣留幾天吧!就再多留兩幾天——我、我也好給她做身衣裳……就當我求你們……”不像白玉鳳一樣連哭帶嚎的,姜婉如的眼淚都是默然無聲,可這無言的悲痛卻是人人都能感知到,就有也是當媽的職工嚷起來:“多留孩子幾天怎麼了?誰心不是肉長的啊?你們也不能這麼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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