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固執道:“請你與我一戰,不管是輸是赢,我都不會再跟着你,你想甩開我很久了,對嗎?”
俠客無奈:“我不是想甩開你,隻是像你這樣年輕又美麗的姑娘,實在不應該跟在我這樣的人身後。”
他風塵落拓,已不再有年少時的潇灑意氣,眼裡滿是懶憊,隻有出刀時才會覺得自己年輕了些。
女子總是像一柄出鞘的劍,冰冷又鋒利,直到此時此刻,她才顯得有些柔軟:“所以請你給我一個放下你的機會。”
俠客同她定定地對視了一會兒,歎了口氣,答應了她。
俠客出刀的一瞬間,眼神變了。女子對上那樣犀利冷漠的眼,心卻跳得更快,手中的劍躍躍欲試得有些迫不及待。
他五歲習武,十歲持刀,十五入仕,二十出世。一副忠肝義膽改變不了廟堂,便隻能一柄飲血長刀攪亂江湖,殺出一條清明路。
她生來就是握在别人手裡的工具,吃了數不盡的苦,不管她願不願意,終于磨成了鋒利的劍。她不是把合格的劍,殺的第一個,便是妄想做她主人的人。
女子渾渾噩噩地過,不欺負人,也不被人欺負,直到遇到俠客。她發現他的刀有心,便想着劍是不是亦能有心。
如今,她來取她的劍心了。
刀劍交錯之中,俠客恍然發現,她比他想象得更了解他的刀。都說知音難覓,他沒想到知音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俠客的刀劃破了她的手臂,血染紅了刀鋒,俠客卻未停手,他看了她的劍,知道停手才是對她的不尊重。
果然,下一刻劍鋒便抵在了他的胸膛,她拼着受傷也不能錯過這一個時機,從始至終都比他認真,等他再認真時,已經赢不了了。
她的劍又往前壓了壓,劍尖在他胸膛輕輕刺出一個血點子。
俠客低頭去看,卻沒有躲。她收回了劍,最終也隻在他胸膛留下一個小小印記,不要十天半個月,便會愈合如初,如同從未留下過一般。
她對他道:“我赢了。”
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用長布将劍裹好,看到劍尖那一點血時,頓了頓,用袖口擦去。
無支祁不再看了,他睜開眼,看向滕九,困惑不解:“愛慕一個人,不是該輸給他嗎?”
這是他剛從孩子身上學到的,卻又好似被立馬推翻。
滕九其實不比他多經曆什麼,但起碼多看了些,便道:“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同樣是愛,有的人想占有,有的人想成全,有的人想守護,有的人想傷害。隻有當你經曆了,你才會懂。”
無支祁道:“那她想要什麼?”
滕九猶疑道:“或許……她想要他了解她的劍,想用這種方式在他心裡留下點位置,即使與喜歡無關也好,就此,她便能放下了。”
無支祁還是不懂,隻是問她:“那如果是你,你又會想要什麼?”
滕九想了很久,道:“或許有一天,我愛上了一個人,我才能回答你。在這個問題上,我同你一樣一無所知。”
第38章霜降(四)
在發現滕九不知道的事,其實也不比他少之後,無支祁突然變得熱衷發問起來。他有時好像并不在意問題的答案,隻想看看滕九是不是同他一樣,對這世間有着許多空白。
無支祁偶爾會看到有人失足,在他看不見的那些分流下,那些人就這樣溺入河中,結束短短一生,而在他看到的那些分流裡,不管他面上如何讨厭這些脆弱又不夠謹慎的百姓,總是與本能相對抗,調動無情的流水将人推上岸去。
他做這事時,總是面無表情,好像在做什麼苦大仇深的事情一樣。
滕九難得好奇他在做些什麼,想了一會兒,将手覆上他掌心。她的動作很輕,隻要無支祁輕輕一甩,便能甩開。
可無支祁隻是身子一僵,并沒有驅趕她的意思。滕九将這當作主人家的默許,抓緊了他的手,放松地閉上眼去看他借淮水所看的場景。
滕九不知道,無支祁不是默許她看,而是忘了反抗。于是,滕九見到有人從浪潮裡被推至岸上,恰巧觀看了全過程的人過來救他,驚歎于他的福大命大。
驚歎的話才聽到一半,畫面便被氣急敗壞的無支祁切斷。他好似不想讓她知道,原來他的心這般軟。
滕九眨了眨眼,隐去唇邊笑意,松開無支祁的手,面無表情地看向他,好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無支祁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一眼,其實并不相信,但又不願提起,最後隻能順應滕九的表現,權作無事發生。
他們偶爾會看凡間食物看到腹中饑餓。
其實無論是滕九還是無支祁,他們都不需要凡食果腹,所謂饑餓也不過錯覺,可總有一瞬,他們被這人間煙火切實地吸引着。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重金求子上錯床,我閃婚高冷美女總裁 我在後宮鬥地主 狂徒 頑烈 西西弗斯的時間 和星際大佬結婚後,我被帶飛了! 标記他的Alpha死掉了+番外 愛而+番外 越過謊言擁抱你+番外 全世界隻有我的金手指有bug+番外 枕上惑主:一品毒後+番外 娛樂:缺德發瘋後,我嘎嘎亂殺 退婚後未婚夫對我真香了+番外 被戀愛守則+番外 蜂蜜橙子茶 吾之劍,可斬天地 重生七零:團寵旺家小媳婦 我的魔女 求你罵我好不好 穿成皇帝的竹馬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