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問倒沒有諷刺的意味,而是真有些好奇,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快要走遠的滕九,十個人裡,唯一一個不關心這六月飛雪的,興許便是她了。
同事打着哈哈的話語在滕九耳邊遠去,她尋到地方換了衣裳,趁時間還早尋了間空着的單人溫泉泡了進去。
熱氣在她眼前氤氲開來,溫熱的泉水幾乎将她渾身燙開,讓她有種做夢一般的感覺。
滕九向來冷靜自持,可這一會兒,猶豫了片刻,竟在自己光潔的小臂上用力掐了掐,直到感覺痛意,方才露出笑顔。
這麼多年了,當她第一次在人間見到熟悉面孔,知曉神仙也有轉世的時候,她便在等待滕六。歲月百年百年地流轉,在她徹底逝去之前,她總算再見到了他。
滕九看着放在一旁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想着該将哪些送還祝霁才好,突然一抹雪白從她眼前飛快劃過,直沖那堆衣物上的珍寶而去。
滕九伸出手,手腕上那條細細金鍊一下拉長,直沖那抹白色而去,在它觸碰到那些寶物之前,一下将它牢牢捆緊,墜落在池子裡。
滕九向來不大意,就算為了泡溫泉而卸下紅靺鞨一流,黃琅帶卻是絕不離身的。
那小東西被黃琅帶一捆,頓時失了反抗之力,原是一隻白貓。滕九将它從水裡撈了出來,認真端詳了一陣。
白貓浸了水,長長的貓毛濕成一绺一绺,可憐巴巴地聳耷在腦袋上,反倒襯得它的眼睛更圓更黑起來。
白貓與滕九面面相觑了一會兒,它試探性地“喵”了一聲,再無辜不過的樣子,好像隻是一隻神智不通的貓咪而已。
滕九眼睛微眯,突然翻過白貓的腹部,要去看它的性别,白貓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原是隻小母貓。
“哪來的小妖怪?”
滕九盯着她的眼睛問。
心知自己方才動作太過人性化,此刻再裝瘋賣傻滕九也不會搭理,白貓思索再三還是開口道:“大人勿怪,小妖名為仲丹。”
滕九從池子裡上岸,披上浴袍,将紅靺鞨一流又一件件穿戴回身上,眼見仲丹雙眼一點點黯淡,方才開口道:“你想偷我的東西?”
仲丹沉默了片刻,艱難點頭,她心知此刻絕無可能渾水摸魚,索性坦誠以待,隻盼望着這位天師不會仍同千年前一般出手狠辣。
滕九将她放在膝上,順手卷起浴袍一角,将她身上濕漉長毛擦幹,道:“你方才喊我大人,沖着這些東西來的時候亦是目标明确,看來你認識我。”
滕九近年來,隻在兩種人跟前露過身手,一種是敵人,一種是友人。敵人死的死,關的關,不大容易傳開她的威名,友人更不會出賣她,滕九這才對這莫名其妙熟悉她的小貓有些興趣。當然,她此刻這般平和,還有閑心套這小貓的話,亦是因為在方才那刻不曾感受到對方的殺氣。
浴巾将身上寒意驅走的一刻,仲丹有些愣住了,以至于回答滕九疑問時都不免慢了半拍:“天師大人,仲丹在千年前,便聽過你的威名了。”
一聽到天師二字,滕九便明白了,怪不得她尚未如何出手,這小妖便怕成這樣,原是被當年她的雷厲風行給吓到了現在。
滕九摸了摸仲丹的尾巴,将她吓得不輕,道:“都一千年了,你怎麼連第二條尾巴都沒修煉出來?”
仲丹原本還在瑟瑟發抖,聽了這話,一時竟忘了怕,險些哭出聲來:“小的原先也是練出過三條尾巴的,隻是不知為何,後來修煉愈難,妖力甚至不進反退,這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兩條尾巴也慢慢掉光了。”
第一次掉尾巴的時候,她在雪裡哭得天昏地暗,被人撿了回去,從此便心甘情願地做了家貓。
滕九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其實這千年下來,她多少也能感覺到身上這些神物的神力在衰退,隻是她原以為這是神仙盡數消亡後的必然之果。現在看來,不隻神仙,便是妖魔鬼怪亦是如此。
滕九道:“你想着我也是如此,所以想偷走這些寶物。”
滕九用了陳述句而非問句。
仲丹的脊背又僵硬起來,好半晌才道:“天師此次率衆人來此,是否是為了‘雪子’而來?”
滕九心知,仲丹此問必定和她所行有莫大聯系,而她口中“雪子”是誰也并不難猜:“你是說祝霁?”
這話聽到仲丹口中,卻是默認一般的意味。
仲丹掙紮了起來,黃琅帶感到妖力沸湧,頓時縛得更緊。仲丹身上雪白皮毛一下滲出些紅來。
滕九不喜見血。
她方才又将法寶盡數收到身上,便是臨時出了亂子,亦有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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