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突然響起雷鳴,卻未見到閃電,雷聲一陣接着一陣,滕九擡頭朝天看去,分明萬裡無雲,雨點卻細細密密地撲面而來,須臾之間便成了傾盆大雨。
雨點打到滕九身上,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屏障遮擋,未能濕透半點她的衣裳。
未免露出形迹,滕九匆匆忙忙跑進民宿,裝作在雨下大前跑了進來,恰巧聽見一少年正在念:“無形有聲,謂之妖鼓。無雲而雨,為之天泣。”
少年的聲音冷冰冰的,仿佛生來就是雪做的人一樣。滕九一時失神,朝他看了過去。
聲音如冰雪一樣的少年卻有着烏黑的頭發與眉眼,看起來再古典不過,他懷裡坐着個約莫五六歲的男孩,左手攬着那胖孩子,右手拿着本《夜航船》,正在念給他聽。
滕九恍惚想起,《夜航船》裡确實記載了這兩種天象,隻是少年念的時機未免太過微妙。
少年聽見滕九的腳步聲,頗為嫌棄地将胖弟弟從膝頭趕下去,朝她走來,道:“您好,是今天預約好了的客人嗎?”
等柴駿和剩下的大部隊一塊趕到的時候,滕九已經和少年聊了起來。
方才大雨來的突然,又不是所有人都同滕九一樣,有顆能避水火的紅靺鞨,隻好用稀奇古怪的法子各顯神通起來。可到底還有一半吃了法寶的虧,隻能淋成一身濕漉。
柴駿就是那麼個倒黴鬼。
更倒黴的是,他一進來便看見滕九破天荒地同人相談正歡。柴駿看向那個陌生人,發現對方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年紀小的吓人。少年神清骨秀,面容清隽,滕九卻相貌平平,可兩人站在一塊時,竟有種說不出的融洽和諧,以至于柴駿不得不承認,他們竟似有些登對。
這場面太過刺眼,以至于柴駿不得不走上前去,對少年道:“不好意思,店裡有毛巾嗎?”
他指了指自己濕漉漉的頭發,似乎有些赧然。
祝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後那群濕了一半的人,沒有趕他們登記入住,讓他們用房間裡的毛巾,而是喊上弟弟一塊去為他們拿毛巾、準備熱茶。
民宿裡很暖和,門一關,便隔絕了外面的風雨,連雷雨之聲都聽不到多少。
大家漸漸安生下來,打量起了四周。
平心而論,這民宿修得并不差,内裡裝潢自成一派,其實頗為驚豔。可這同大老闆忽悠他們的度假村式酒店完全是兩碼事,衆人深感被騙,一分局的同事們率先抱怨起他們組織了這次團建自己卻沒來的親老大。
那些喧鬧的聲音響在耳畔,卻是過耳不過心,柴駿一心想着方才所見場景。
“他叫祝霁,今年十八歲,剛剛高考完,暑假留在家裡幫父母一起看店。”
柴駿一時以為自己将話問出了口,可待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說,是滕九主動同他說了這話。
柴駿一時有些摸不清,結結巴巴道:“我又沒問你這個。”
搞得跟他查崗似的。
滕九道:“我知道你沒問,我隻是想同人說說。”
柴駿的心一下墜進冰窖。
她為何會想同人說那少年?而且她看上去,模樣竟有些高興。
祝霁推了一大罐熱茶來,上邊的托盤還疊放着幹淨的毛巾,弟弟祝明手裡隻讓他玩笑一樣地拿了幾條,過過瘾便罷。
祝霁将毛巾發給衆人,又為衆人分發熱茶水,将東西送到滕九跟前時,他看了看滕九的臉色,突然問道:“你很冷嗎?”
滕九凍的唇色都發白了,可她隻是朝祝霁笑笑,道:“沒有,我隻是唇色天生淺淡。”
柴駿看向滕九,心道騙子,她唇色是向來淺淡,可也不見從前白成這樣,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在這一瞬間,他忍不住覺得有些挫敗,他同滕九共事多年,也向來體察入微,可方才那一瞬間,卻沒注意到滕九面上這點細節,而面前這個與滕九不過初初相識的少年卻注意到了。
柴駿突然覺得,有什麼事在不受他控制地發生,不可挽回,也不可阻止。
而這種東西,人們一般稱之為,宿命
眼見祝霁開始忙碌,滕九沒有過多糾纏,而是從呆呆的柴駿那裡拿過自己的行李,悄然無聲地上了樓,準備早早休息,明日再起個大早。
躺在床上的時候,滕九難得有些睡不着。她睜着眼看向天花闆,不過片刻,便習慣了這份黑暗,看着看着,便笑了出來。
她今天很高興。
滕九後半夜睡得很踏實,一個夢都沒有做,第二天清晨便被從窗簾透過的光亮醒。
滕九起身,慢慢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簾子,外邊的天光撲面而來,還伴着一股淩冽的寒氣。
外面竟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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