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校遷抵時,楚鳳年跟着他們一起走了,可是生意卻落下了。不過他家底厚,依舊還是社會活動家,積極的為抗戰募捐。
他也隻有周日會看見褚裟,他們都忙得不行,沒時間像從前那樣惬意的看書。
“明達,我跟學員們在野外實地訓練的時候,他們打了幾隻野兔子,送我了。”褚裟拎着草繩綁着的死兔子站在門口,眉眼彎彎,像是曾經那個少年。
他撒謊了,兔子是他帶學員們伏擊日本運送糧食的車隊後在山上跟一個獵戶買的。戰争越來越激烈,軍校的學員大都是在實戰中學習。
“快進來。”楚鳳年接過野兔子,丢給了廚房師傅。
“近來戰事吃緊,藥品緊缺,明達可有辦法?”褚裟掏出電報,遞給楚鳳年。
“我去想想辦法。”
“辛苦你了。”褚裟洗幹淨手,牽起楚鳳年的手,“沒有雲揚的消息,現在的時局,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楚鳳年把頭抵在褚裟肩上,有些困了,他也幾天沒睡了。
“你睡會兒吧,兔子做好了我再叫你起床吃,總不會一個人偷偷吃了。”褚裟抱着楚鳳年,他沒有說自己好兄弟戰死的消息一個一個傳來,他不想讓楚鳳年太擔心,本就休息不好,身體再垮了。
楚鳳年大概是太累了,睡的很沉,睡時眉頭緊鎖。
褚裟伸手撫平,想起身卻被抓住了手,他掀起被子躺在楚鳳年身邊,“醒了?”
“嗯。”楚鳳年額頭抵着褚裟的肩,人卻被轉了過去,他垂了垂眼睑,“不吃飯嗎?”
褚裟拽下楚鳳年的褲子,“我得離開一段日子,去護送軍資,一些糧食。”
“護送軍資?”楚鳳年知道這是借口,褚裟不肯說實話,要麼是軍事機密,要麼就是很危險,怕自己擔心。
他知道褚裟已經成了一個人扛大梁的長官,可還是會感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歎什麼。
“我是他們老師,有什麼事他們都會顧着我的。”褚裟調皮的笑了笑,想到楚鳳年背對着自己看不到,立馬收了起來,把臉貼在楚鳳年的臉上,抽出手指,把自己送了進去。
“呃……”楚鳳年捂住嘴,雙月退發抖,肩膀被褚裟抓着,腰被褚裟按着,他被動的往前傾卻又因為肩膀被抓住不會真的往前竄太多。
楚鳳年的身體被掰成曲型的,他把手搭在肩頭褚裟的手上,“長樂,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褚裟圈着楚鳳年的腰,不再欺負對方,溫和的對待着那個脆弱的地方,“就是想到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萬一明達把我忘了,去找别的青年了,我該怎麼辦?”
“長樂,你這是诽謗。”
周明死了,他在軍校的時候就是個木頭。
現在回憶起來,他永遠跟個鋸嘴的悶葫蘆一樣,不言不語,隻知道埋頭訓練。不是最優秀的,不出挑,可是最能吃苦。
他的父母是被日本人殺了,所以他來軍校上學,為的就是給父母報仇雪恨。
他同褚裟關系最好,遺書裡寫明了如果戰死把屍體交給褚裟,他知道褚裟會安葬好他。
“你們一個個的走,這叫什麼事兒?”褚裟蹲在周明墓前,摔了手裡的酒瓶,“一息尚存,不忘救國。我與他們不死不休!”
另一邊,剛經曆完一場惡戰的楚雲揚走在路上,突然他停了下來,示意大家安靜,他仔細聽了一會兒聲音,“有槍響,應該就在前面,呈作戰隊形前進。”
“是。”
“放輕腳步,注意隐蔽。”
楚雲揚髒兮兮的臉上還帶着擦傷,他踹了一腳旁邊的士兵,“照你這個樣子,不等我們靠近就被敵人發現了,派一個小隊去勘察敵情,不可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是。”
大宅裡
“老爺子,小鬼子來了。”
“瞧你這點兒出息,沒種兒!爺雖身上沒有種兒,可爺心裡有種兒!”褚正先操着一口京腔,把身前的鞭子往後一甩,“把我孫子給我的槍拿來,今天爺就給你開開眼!”
“ここに人がいます。早く來てください。”一個日本兵對着其他人打着戰術手語。
“說的什麼鳥語?”
褚正先對着日本兵就是一槍,散彈槍雖然雖然需要頻繁的換子彈,可在宅子裡用這個一打一個準兒,“招呼不打一聲就來爺的地方燒殺搶掠,見了咱家也不請安,一群沒禮節的東西!”
“ここに銃を持っている人がいます。彼を殺してください。”
“倭人尋釁,至極,即刻當誅!以洩人神之憤!”褚正先高聲喊着,邊走邊對日本兵開槍,莫約殺了七八個人後沒子彈了,他站在院子裡時便被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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