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看他們兩個,阿潘在挖鼻孔,怪獸在搓汗垢,我笑了一笑,望着遠遠的天空,覺得這幾句話,仿佛可以傳到洛杉矶,給我的天使聽到似的,而風,依舊輕徐。
故事真的結束了嗎?如果我還是我,而你還是你的話……
尾聲
在這個故事又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還有一些餘波蕩漾,而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寫出來。不寫,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夠完整,可是寫了,我卻又覺得難以面對巧巧,也難以面對我自己。
這後來的時間裡,因為許多事情,我不斷往來于台中與台北之間,台北市的捷運,我從完全陌生到可以随心所欲地搭乘,大約花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我去過很多次公館,也特意又去了很多以前去過的地方。
然後,我見到了巧巧。
那天茶店裡沖上來的花茶有好大一壺,那一壺茶,從頭到尾都是我幫巧巧斟的,而為了我想抽煙,她不嫌麻煩地要換位置到吸煙區。雖然後來我阻止了她,可是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心酸。
于是道别之後,我在西門町的好樂迪裡流下了臉淚,那時候怪獸在我旁邊,他沒遞一卷衛生紙給我撕,卻不斷地倒酒給我喝。
巧巧回來了,她還是熱衷于寫作的她,不過卻已經離我好遠。距離是刻意拉開的,不管是心的距離也好,或者人的距離也好,我知道她不願意碰觸這個傷口,而我則是不敢。
後悔,其實我很後悔,對于過去那段懷疑與逼迫她的作為,我真的很後悔。為了自己心中謎團的急欲解開,而迫使一個女孩不得不暴露自己細心遮掩的缺陷,那是非常不應該的事情。
盡管,我始終不認為她哪裡有缺陷。
于是我們說好要過着各自的生活,我繼續我的論文,她繼續她的學業,然後我要準備拒絕可能遇到的第五十個女孩,她完成最後一年大學課業,要到洛杉矶去。
我依然會到阿潘的個人小說闆去看看,不過那裡已經沒有了我熟悉的人,與熟悉的文字。巧巧之後,再沒有人回應過我的文章,熱鬧的文學闆,阿潘是唯一的主角。
怪獸曾問我,以後還會不會喜歡上網路上素未謀面的人,我說我不知道。會被巧巧所吸引,我想網路的神秘性并非唯一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的文采、她的聰慧,卓文君可以因為一首曲子而愛上司馬相如,我們當然也可能為了一些文字而對某人心生好感。
隻是對我來說,我想可能性不高了,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承擔一次這樣的負荷,盡管這負荷其實并不重。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我想已經沒有可以補述的,隻能在這裡,對一些人說一些話。
希望素卿遇到一個真正看見了她天使之翼的男孩,希望瑩瑩别再愛上像陣風一樣的男孩,然後希望怪獸與阿潘都好好過日子,希望我老弟早點停止無止盡的把妹行為。
巧巧,希望你明白,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最健康的。
願感動我的故事,也感動你
“一個故事,如果不能感動作者本人,就不要奢望還可以感動讀者。”這是我常常以為的。在寫《不是你的天使》這個故事時,我第一次對這幾句話有很強烈的感觸。
以故事來說,這是一個不成功的愛情故事,因為男女主角居然從頭到尾沒有真正見過面,這在愛情故事裡實在很匪夷所思。在文字架構上來說,回頭看看這篇初稿完成于二00三年底的故事,我也覺得不夠精練,開頭的地方甚至讓我對它嫌惡至極,大刀闊斧地重寫了将近五千字的前兩回。
隻是如果單單隻以感情的部分而言,我覺得卻是最濃厚的。因為我在寫結局的時候,張惠妹的“心誠則靈”唱得悲傷,我也紅了眼眶。
網路上的愛情,每個人的看待眼光都不盡相同,但大緻上大家都覺得不大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理由是不确實的成分實在太高,這一點我很贊同.
可是相對的,正因為不需要看見那些柴米油鹽的生活瑣事,所以更能發現對方心靈上的特點,我想這是網戀最有特色的地方,若你問我康定遙究竟為了什麼會被巧巧吸引,我想我隻能這樣回答。
在小說剛剛寫完的那時候,曾不斷有人問我故事的真實性,因為這篇小說裡提到了太多網路的部分,BBs、個人闆、網聚……這些都是以前我們經常碰觸的東西,甚至故事裡的某些人,現在都還活生生地存在着,而且就正在網路上發表自己的故事。
而我卻隻能說,既然是小說,就一定會摻雜相當程度的虛構,一些主要線條維持在真實,一些情節經由真實事件下去改寫,這是小說創作本質上的行為,倘若真的要細細分出真假,那會是相當累人的事情,我是寫小說的,讀者是閱讀小說的,關于真假的辨究,實在不需要多做揣測,改變一些人名或地名,那都是為了保護故事裡的人物們,就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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