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張淮生頭皮發麻,不由想起自己辦業務時排過的隊伍。
“啊,這該死的既視感!”
正巧一位藍衣執事此時在左側拱門落地,對廊橋進來的張淮生一行視而不見的綠衣佐吏中,一人滿臉堆笑立刻小跑着迎了上去:
“見過周執事!劉執事今兒一早就吩咐過了,您請随我來。”
綠衣佐吏熱情地将周執事領往回廊内側的一道拱門,入了一座内殿,消失在衆人羨慕敬畏的目光之中。
張淮生見狀心中微定,“看來執事不需要排隊,幸甚!”
轉念他又有點唾棄自己:
“張淮生你堕落了啊!當年你站如喽啰,立志要人人平等,消滅特權!如今你竟然”
“如今我竟然也淪為小小的特權階層了,隻求不違本心,擇善而行吧。”
收斂思緒,他掏出執事符抖開,立刻有一個眼尖的綠衣佐吏上前問候:
“屬下眼拙,未能認出執事來,還請執事恕罪。
不知執事可有差遣,還請示下。”
張淮生開門見山道:
“仙師允我職階遷轉一級,故來雲箓司更易,卻不知是個什麼章程。”
佐吏聞言生畏,态度愈發恭敬,殷勤地道:
“司内陟罰科專管職階晉升、左遷,但仙師允下的隻需到陟罰科備案即可,執事請随我來,陟罰科許執事正在坐殿。”
張淮生跟着他繞到了右側回廊,然後進了第三座拱門,上面正有陟罰科三字。
隻是進門前那綠衣佐吏看着他手上的陳奎和身後兩人,目露難色:
“執事,這進内殿各科卻不好帶着随從的。”
張淮生也是犯難,将這徐奎扔在門口,說不得他待會就跑掉了,孫興業也是攔他不住。
“要不打折了他的腿?”
“算了,還是打暈他吧。”
張淮生突地拎着陳奎在拱門立柱上一撞,“咚”地一聲,人已經軟倒在地了。
他上前扒開了陳奎的瞳孔瞧了瞧,又摸了摸脈搏,滿意點頭。
“力道剛剛好,不傷性命,隻是會不會癡傻就不好說了。”
“不過不出意外,這厮是活不過今日了,現在隻要能喘氣就成。”
他這一番操作直讓周圍人看得心驚膽顫,紛紛把目光挪走,生怕招惹了禍事。
張淮生對着綠衣佐吏點頭示意:
“勞煩佐吏幫我看顧一下這三人,我自去尋許執事便是。”
綠衣佐吏連道不敢:
“分内之事,當不得‘勞煩’,執事請自便。”
張淮生穿過拱門,沿着亮堂堂的甬道行上幾步,耳邊便寂靜了下來。
待出了甬道,便進得一座精緻小殿,其長寬不過數十丈,但裝飾古樸典雅,陳設低調奢華。
殿内書架林立,隻在正中列着兩排案幾,數十位綠袍佐吏正在伏案急書。
不時有三兩佐吏于甬道右邊的小門出入,奔波于窗口與内殿之間。
上首也橫放着一張案子,一罩着面巾、身形幹瘦的藍袍執事正于案後擡眼望來,與張淮生對視個正着。
張淮生張口欲言,也不見那藍袍執事如何動作,其整個人便從案後飄起,直接飛到了他眼前三尺處。
是真的眼前三尺,他擡眼望去正好看到對方臀下的朱紅飛毯,其上勾勒金銀細紋,懸系碧玉流蘇,再墜以琳琅璎珞,端的華美異常,此時正承載着對方盤膝端坐空中。
“看來這飛毯就是他的魄器了。”
張淮生正待開口:“敢問可是”
“靈田司?”
聲音沙啞幹澀,如在砂紙上刮擦,讓他聞之生憐。
張淮生一愣,趕緊收斂了眼神,以免刺痛對方,回道:“正是。”
“遷轉一級?”
“對。”
“拿來。”
張淮生摸不着頭腦,憑借着社會經驗,摸出了一疊銀票給他。
對方并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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