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讨厭的皓,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以為他和别的男生不一樣,不會傷害任何人,可……他偏偏傷害了你,傷你一次比一次深。是我錯看他了,他和别人一樣,都是無情無義的大混蛋。”酷兒生氣地幫我抱不平。
我笑着搖搖頭。
“你說你什麼眼光,偏偏看上那個無情無義的大混蛋,把自己弄得這麼不開心這麼憔悴不堪。想想就生氣,真想把他給弄挂了!”酷兒氣得握緊拳頭,咬緊牙關。
無情無義?這四個字并不該用在甯皓的身上,他的人生給了他無可奈何的選擇,而他的無情無義也是自己的無可奈何造成的。我不後悔和他相遇,不後悔喜歡他,不後悔為他做的一切。因為我知道,這一段感情,甯皓是真的努力過,盡力過,隻是所有的努力和盡力最後都輸給了無可奈何。
“皓……還好嗎?”分開這麼久,他的好不好是我心最大的牽挂。
“你還問這幹嗎?”酷兒不耐煩了。
“我想知道。告訴我,他好不好。”
“不知道啦!”酷兒甩開我的手。“你還這麼關心他做什麼?忘了吧,可可,從現在起忘記皓,重新開始你自己的生活。也許……也許你和皓真的……不适合。”她擔心的看着我。
望着夜空,兩行冰冷的東西無聲地滑落。
很感激一路上都有酷兒的陪伴。
為什麼别人可以和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的在一起,我卻不可以?為什麼要我們相遇,卻又要讓我們分開?喜歡他,真的錯了嗎?酷兒說我和甯皓不适合,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她要我必須忘記甯皓。
可是,忘,如何去忘?如果能忘,當時就不會開始。如果忘得掉,心也不會一直牽挂,不會一直疼痛。感情不是粉筆字,不能輕易能抹得掉的。一個人,一段感情,如果真的放在心裡,怎麼輕易忘得掉?
“爸還沒回來嗎?”
晚上九點,酷兒的聲音準時在電話裡響起。也真難為她了,白天穿越大操場陪我。晚上她會打來電話陪我聊天,跟我講笑話。可是她卻不肯回家。
“還沒。今晚有應酬,爸可能很晚才回來。”我說,“你要找他嗎?”真的希望酷兒可以回家。
“當然不是。找老爸我可以給他打電話。我就想知道老爸有沒有在家陪你,有老爸在我會放心點,可是……”酷兒在電話裡歎息,“看來得和秦董事長談判談判了,不然他隻記得工作,忘了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要他陪。”說着,她呵呵的笑着。
“酷兒,回家吧。”我說,“你在,老爸會開心點。”因為我,父親很久沒開心地笑,總是眉頭深鎖的看着我。
“不要!我都老爸開心,那你呢?别忘了你也是老爸的女兒。我才不給你偷懶的機會,卻把自己累得半死。所以你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讓老爸開心啊!”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着,電話的另一邊也沉默着。
房間燈光輝煌的照在我身上,不知道它能不能照射出我心裡的落寞和無助。望着頭頂的黑夜,灰黑色的雲換換地飄向遠方,它們會寂寞嗎?
“你要好起來哦!”沉默地酷兒說,“答應我,你會好起來。”
“……給我點時間。”
聽見輕輕地開門聲,人還沒進來,我已經聞到那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正想回頭,一杯橙汁已遞在我面前。合上手機,轉過身,眼前的人眼睛滿是溫柔,卻又帶着殘留的犀利和倨傲。
“謝謝媽。”
和母親之間緩和了許多,誰也沒有再去提起那些不開心,也許我們都想将它忘記。每天,母親都會為我榨好橙汁,做好早餐。一直想要的奢望終于成真,很開心,卻也很害怕,害怕這是個随時會醒的美夢。
“媽媽怎麼沒和爸爸一起去?”和母親在一起,還是害怕我們無話可說的靜默。
“我想多陪陪你。”母親伸手到我額頭,卻在快要觸碰到時又停在空氣中,三秒後伸着的守在無聲中垂下。“可可,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太多委屈。媽媽以後再也不勉強你做任何事。我會去像甯皓道歉,你們……”她說,像個犯錯的孩子。
“不用了。”真難想象母親竟會願意跟自己“讨厭”的人道歉。可是,我知道,就算母親真的做了,甯皓也不會回頭。在他心裡,自尊和尊嚴勝過一切。“媽媽……可不可以……抱抱我?”我說,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乞求的味道。
母親輕輕地擁抱住我,靠在她的懷裡,真的感覺到母親的懷抱和别人說的一樣,有溫暖,很安全。閉上眼睛,感受着期盼很久的溫暖,我聽見有沙啞的聲音一遍遍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有冰冷的東西順臉滑落,可我的心卻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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