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薇目光也注視着那蠟燭,宛轉說道:“人必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要選擇哪一種,不在于你,也不在于我,而是小師妹。當然師傅的顧慮沒有錯,徒兒能做的既然是盡力而為,剩餘的權且看天意。師傅,人的生命就像眼前的蠟燭,一點燃就是靠着死亡而去的,你能阻止多少。你就算阻止我帶走小師妹,難保他日,小師妹會因為師傅的緣故,錯過自己的機緣。”
燕紫薇坐在蒲團上,雙目閉上,口中喃喃自語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了空主持一振,反複頌讀此詩,半響不語。
燕紫薇知道她心思已動,緩緩退出,悄悄合上門。找到那個帶她進來的尼姑,吩咐她找一間廂房休息。
回宮遇刺
慈心痷因為燕紫薇這個不速之客,徹底打破平靜。了空主持一夜未眠,次日,就派人叫于飛飛到她房間裡。
在主持房間裡,熏香徐徐缭繞着,主持仔細端詳着于飛飛,當年那個小女孩如今長大成人。完美無暇的臉上有一雙秋水剪剪的眼眸,鼻子微挺圓融,嘴角一笑,笑渦漸現,唇紅而不豔,冰肌雪膚在日光下,瑩瑩發亮。了空主持暗歎,但願美貌不是她的禍端。
想到此,了空慈祥地說:“飛飛,今次你師姐特地求你下山幫手,你是怎麼想的。師傅想聽聽你想法。”
于飛飛睜着一雙漂亮的眼睛,甜甜笑道;“師傅,飛飛也想下山曆煉一番。否則,飛飛一輩子都不甘心,你答應師姐吧,相信她不會害飛飛的,還有飛飛這麼聰明,一定萬事大吉。你就讓飛飛出去闖闖吧。”
見了空沒有反應,于飛飛撒嬌的繼續道:“我學的那麼久的醫術,不可能就這麼浪費掉。還有,飛飛的父母當年怎麼死,飛飛不弄清楚,飛飛是無法心安。”
今日一大早,師姐就出現說明來意,剛才在來的路上,她仔細想了想,她年紀不小,父母之仇未報,心裡十分不安,師姐答應日後功成,必定助她報仇,想來也不錯,畢竟,孤身一人,人海茫茫,她要尋找兇手,到哪裡去找。看來唯有幫助師姐尚有一絲希望,是以,她懇求師傅讓她下山報仇。
“這麼說,你鐵心要去。唉,這都是命。也罷,你随你師姐下山吧。不過,你要記住,你今日的師姐已經不同往日。她現在城府極深,眼裡已經沒有往日的純真,現在的她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呀,下山以後,做事情要謹慎,不要招惹景帝,不要引起你師姐的殺機,更重要的是,任何時候,都要保護自己。”于飛飛摟住主持,眼淚斷了線,哽聲說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平安回來,師傅你等着我回來。”說完,于飛飛一路小跑。離開主持的房間。
她知道,若不是及早離開,她會很舍不得,這個愛他疼她如珠如寶的師傅。
主持歎了一口氣,說:“娘娘,你該現身。”
燕紫薇聞言,從屋檐上一躍而下,鳳眼妩媚地盯着主持,笑意盈盈;“想不到,師傅的武功也不弱。就如我昨晚承諾,我會盡力保護師妹。”
主持站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頭:“師傅别無所求,隻希望你們日後都會得到幸福。”
望着主持真誠的眼光,燕紫薇恍然回到孤兒院,那時修女也是這麼對她說的,眼眶一熱,嘶聲:“師傅,對不起,我不該将這些災難引到慈心痷。對不起。”
主持撫摸她的頭,仰頭長歎:“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命中注定你的路崎岖不堪。師傅,不求别的,隻求你,日後真的母儀天下,請好好愛護那些黎民百姓。記住,江山為重。若是到萬不得已,真的要犧牲飛飛,師傅是不敢怨你,隻希望你能盡全力護她。”
燕紫薇跪下,誠心發誓:“鳳瑤一定盡全力護小師妹,請師父放心吧。”說完,重重磕頭。血一下子染紅了她的額頭,也模糊主持的眼睛。
下山途中,燕紫薇細細說明要她去做的事情,于飛飛很認真的聽,不時發問。
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臉,燕紫薇發現,要讨厭這個女孩很難,她有一種令人想親近的感覺,很親切,像鄰家妹妹。
“飛飛,你現在應該清楚,我要你做的事情。雖然這個職業對女子的清譽有損,但是師姐已經安排了一個人,幫你易容。天下人知道含香樓的名妓燕菲兒,絕不會知道是于飛飛。至于接客,師姐也安排好一個和你容貌相似的女子。你就放心吧。”
于飛飛咬咬牙,說:“飛兒不在乎,但是飛兒要知道,飛兒的父母究竟是怎麼死。”
看着這張清麗脫俗的臉,燕紫薇微笑上前:“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死都會做到。你隻要将含香樓管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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