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道喃喃道:“你的天資和努力,天下少有,可惜,怎麼是移花宮的弟子呢……”花無缺一僵,又是無奈又是好氣,道:“燕大俠,無缺以移花宮為榮!”燕南天聽罷不怒反笑:“好小子!邀月有你這樣的弟子真是祖上積福了!這青玉石,還得盡力一試,魏無牙敢把這全部封死,看來已經抱了同歸于盡的心思,我們得趕快了,時間拖得越久,他們就越危險……”說完,他怒喝一聲,雙手變換了幾個姿勢,旁人隻覺他身上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氣勁慢慢升起,彙聚于雙手之中,手上像是出現了什麼模模糊糊的凝聚體一般,隻聽他再次大喊一聲,雙拳擊出,擊打在青玉石上,發出“嘣”的一聲巨響!但那門卻隻是帶着周圍的樹藤顫動了幾下,面上僅僅有個掌印,便又擋在了他們前進的路前。九妹失聲道:“這門究竟有多厚!這樣的威力無論如何也該斷了呀!”燕南天倒吸一口氣,連續出拳,那牆竟也就跟着“蹦蹦蹦”的顫動,添了一個又一個的掌印,但依舊沒有動靜。花無缺、慕容九、萬春流不由得同時臉色大變。——連燕南天都打不開這門,還有誰能破開?九妹皺眉,慢慢的搜索着記憶中的故事,但除了那最後小魚兒裝死避災的情景,竟再也想不起分毫。她慢慢踱步,本就沾滿泥土的衣衫下擺,拂過地面就更加辨不清原色。九妹就像被什麼驚醒一般,幾乎跳了起來,趕緊道:“燕大俠,燕大俠!請您等一下!”“女娃娃,你有什麼想法?”九妹道:“燕大俠擊打青玉石發出了這麼大聲響,小魚兒他們一定聽得到,這世上若有人的武功能與燕大俠一争之力,那非兩位宮主莫屬了。若我們與他們取得了聯系,燕大俠從外面攻擊,兩位宮主從裡面着手,這青玉石還能不破?”萬春流笑道:“不錯不錯,人間九秀的名号不是浪得虛名。這門也和人一樣,單打獨鬥,遊刃有餘;腹背受敵便招架不住了!”九妹點頭道:“所以,燕大俠擊打門一次,就停下來聽聽動靜,有沒有小魚兒的聲音,若是一直這麼打下去,他們就是在呼喊我們也聽不到了。”花無缺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可以一試,但是若這個還不行……”九妹又道:“那就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了。”“最笨的辦法?”“挖地道。這門如此堅硬,但這地卻是泥土,就算有石頭,也不過是普通的花崗岩,隻是這地和牆不同,不能用内力劈開,越擠壓那土就收的越緊,隻能用工具來挖掘。這樣費時就多了。”燕南天大笑道:“枉我縱橫江湖多年,竟還不如你這女娃娃看的清楚!”九妹也笑道:“燕大俠言重了。燕大俠之所以沒有想到,是因為您武功高強,走到哪,闖到哪,習慣了用最直接,最簡單的辦法,但我就不同了,做什麼事都得多想想,沒有最直接的實力來完成,隻能另辟蹊徑。其實這兩種思考模式各有各的優點,隻是得看在哪種情況下罷了。”燕大俠道:“你這娃娃了不得,小子,有妻如此,福氣啊!”花無缺微笑道:“我也這麼認為。”“咳咳……”饒是臉皮厚如慕容九,在被自己劍術上的偶像誇贊也忍不住臉紅:“燕大俠,此時過了半響,裡面還沒有動靜,不如再打一拳提醒一下?這老鼠洞應該不小,說不定彎彎曲曲的路還難找,也好用擊打聲來為他們指路。”燕南天點點頭,又是一拳打出。之後又反複了好幾次,終于,門内傳來了細微的聲響。花無缺驚喜道:“小魚兒,是小魚兒!”雖然有些模糊又斷斷續續,但他莫名的就覺得室内是小魚兒。燕南天在聲音中灌了内力,吼道:“小—魚—兒,燕伯伯來了——”青玉石内,小魚兒興奮的抱住張菁,叫道:“是燕伯伯,是燕伯伯!”身後邀月和憐星臉上竟有些難得的狼狽,看起來更像是人,而不是雕塑。面臨了生死,在黑暗中和魏無牙鬥智鬥勇,還要忍耐着那惡心的老鼠,她們怎能不狼狽,好在,魏無牙鬥不過小魚兒,好在,他隻能在這個充滿惡臭的老鼠洞裡慢慢腐爛。但是,當她們一聽見燕南天的聲音時,她們的神情立馬又變回了原來的高傲和冷漠,筆直的挺立在那裡,好像從來沒有折彎過。小魚兒被燕南天出現的興奮所吸引,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兩個女人,原本在這老鼠洞中培養出的一點點和氣,已經沒了一點蹤迹。她們看他的眼神又變成了看死人一般。燕南天吼道:“小魚兒,你讓移花宮主和我一起使力,兩邊夾擊,這青玉石定能被推翻!”“讓開。”邀月在燕南天話落之後就立即出現在小魚兒旁邊,冷冷道:“讓他準備。”她說話依舊這麼輕,這麼淡,沒有人能想象她嘶吼的樣子,所以,她也隻會讓小魚兒傳話。然後,事情仿佛就這麼順其自然的進行下去。“轟隆”一聲巨響,青玉石碎開,煙塵殆盡的那一刹那,這世上武功最高的兩位高手就面對面得站在了彼此的面前。隻是,一個就算疲憊萬千,那儀态依舊猶如宮廷貴婦,一個就算精力十足,那裝扮卻猶如路邊小販。但他們身上的氣勢卻絕不是宮廷貴婦和路邊小販所能擁有的。邀月笑了笑——幾乎沒有表情的邀月竟然笑了!但這笑容并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隻會讓人背脊微涼。而就算是這樣的笑容也不過昙花一現。“看來,演戲的,看戲的,都到齊了。”邀月緩緩道:“無缺,你準備好了嗎?”花無缺本來看見她們生還的欣喜表情,立馬僵在了臉上。“哎……我早就知道你們會過河拆橋。剛剛還依靠我解決了魏無牙,一見天日就馬上讓自己的徒弟來殺我了。”小魚兒皮不疼肉不癢的聲音傳來,平白的讓這緊張的氣氛,打了個回旋。“剛覺得你們像個人了,立馬又變成了僵屍樣。隻要是人,就會哭,會笑,會高興,會悲傷,也會害怕……像你們這樣活着真是沒意思極了。”他的眼角掃到站在一旁的萬春流,眼中閃過一道意味未明的光。邀月和憐星仿佛沒聽見一般。邀月道:“無缺,殺了他!”憐星的眼神閃了閃,立馬又恢複了平靜。九妹自他們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憐星,她的手中還握着那瓶丹藥,心中的情緒翻江倒海,又疑惑萬千。——因為現在的憐星幾乎像是和邀月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隻不過多了兩口氣。平常的嬌笑和溫軟,完全找不到一絲痕迹。燕南天突然道:“我好像并不是一個容易被遺忘的人。”邀月道:“因為我知道你也會同意這個提議的。花無缺是我的弟子,我殺了江楓和月奴,難道你不想讓他報仇?但是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願欺負小輩,我讓我的弟子代替我與他決鬥,豈不是也很合你的心意?”燕南天歎道:“你說的有道理。而老一輩自然由老一輩出馬。待他們決鬥之後……”燕南天眼中突然炸出精光,喝道:“不論結果如何,邀月,我定要取你的命,為我二弟一家報仇!”邀月冷笑道:“一定奉陪。”隻是那個時候,你恐怕隻會想着自裁以謝江楓的英靈,誰讓你也成了鼓勵他們兄弟相殘的人呢?“你們兩個還在等什麼!”花無缺一震,複雜的望着對面的江小魚,而小魚兒依舊沒心沒肺的笑。張菁跟在小魚兒身邊,一句話沒說,甚至不敢擡頭看九妹一眼。看她的模樣,似乎一開口,就會落下淚來——小魚兒和花無缺之間武功的差距,她清楚得很,但是她不能用另外的手段去逼迫花無缺,她也不能求他,拜托他放過小魚兒……因為放過,就以為着他的死亡,而花無缺,是九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所以,這一場決鬥,不管誰輸誰赢,她們,都注定是輸家……“等一下!”九妹突然叫道。邀月的眼睛射過來,似乎隻要她敢說一句不該說的話,她就會斃命當場。“請諸位前輩聽晚輩一眼。無缺連日奔波,又與燕大俠比試了一番,此時,就連站着也費了好大的力氣,怎能現在決鬥?小魚兒在老鼠洞裡被關了幾天,想必魏無牙沒這麼好心給你們送食物吧,定也是饑腸辘辘,何不兩人都休整一番,再決鬥呢……”“女娃娃,你說的有道理。若是這樣,這決鬥不管輸赢豈不都是巨大的遺憾,而輸的那一方想必也會不服氣吧!”燕南天贊同道。邀月根本就不在意決鬥是否精彩,她在意的隻是他們能将彼此殺死!無缺和小魚兒又的确精力不濟,若是她強行要求,反而引人懷疑……她既然已等了這麼多年,又何必在意這兩天呢?“好!”九妹松了口氣——這下有時間找萬春流配藥了:“在不遠處有一個剛廢棄不久的寺廟,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了。”邀月擡手,指了指不遠處那最高的杉樹,道:“兩日後,就在那裡。”燕南天道:“好!兩日後,就在那裡。”所有人都到了這個寺廟,兩位宮主,小魚兒、張菁、燕南天、萬春流,花無缺、慕容九。他們各自收拾了一件廂房,靜靜的待在裡面,當然移花宮主的廂房是出自九妹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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