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爹看着眼前圍上來的人,這些人不是一開始就在城北的,都是聽說這裡有人賣菜糊糊趕過來的。每個人的情況都很緊急,每個人都餓的面黃肌瘦大家都不是為自己求一口吃的,但也都是求一口吃的救命。
李家莊衆人看見周圍有人圍上來,都站起來拿起身邊的扁擔或鋤頭站了起來。
周圍人看這陣仗沒再上前,也沒離開,就圍在周圍踟蹰着。
李爹看着情況,知道今天不把這小半鍋粥賣出去是走不了了,歎了口氣,于是走上前,對着圍上來的人說,“鄉親們,你們也看到了,這鍋裡就剩下小半鍋粥了,咱這麼多人肯定不夠分,我這裡還有小半桶水,我鍋裡再加點水熬一熬,再賣,我也不賣你們四十銅元一碗了,就十五個銅元半碗,咱都喝點,怎麼樣,一人半碗這半桶水下去咱能分140碗左右,咱就這麼多了,大家都帶自己的碗,散開點别圍這麼死,不然一會兒其他人看這圍着這麼多人,過來越來越多人,咱也不夠分是不?咱都到林子裡背着點人,來幾個人幫我把竈台搭林子裡去,你們也看見了,就這麼多東西咱就這麼多人分行不?”
衆人一聽,相互對視幾眼,大家都太缺吃的了才會這麼圍着,不是為了鬧事,能少點人最好。
于是都同意的點點頭,馬上分出幾個人上前幫着挪竈台其他人也都幫着把李悠幸他們推來的車往林子裡推。
李家莊衆人也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手裡的武器往林子裡走。進林子把東西放下又出來把老人或抱或背帶進去,靠着樹又把碗接着遞給老人,讓人繼續吃,自己也一邊吃一邊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
李爹招呼張虎繼續重新燒火,幺爺把桶裡的水小心的倒進鍋裡,蓋上鍋蓋繼續開始熬。
周圍的人都把碗拿出來,翹首看着竈台。
這邊剛從李修德這裡買了一大碗粥的程元義背着老娘走到路口,左右看了看,視野開闊,右邊有個坡,爬上坡“娘,就這了啊,這看的遠我以後時常從這裡過,你看着點我啊。”
接着把手裡的粥放在旁邊大石頭上,把老娘放下來,讓老娘靠在石頭上。輕輕喚着“娘,娘,娘,吃飯了,醒醒。”程杜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張了張起皮開裂的嘴唇說“元義啊我看見你爹來接我了,他說我太累了上我歇會,我剛想躺下你就把我喊醒了,你說說你”
話沒說完,就開始呼哧呼哧的喘氣。“娘,您别着急!你慢慢說,我聽着呢。”“不行了,我真的累了,我要睡會”
“娘,先别睡,先吃飯,不是您教我的麼,要吃了飯再睡覺,按時吃飯不然會肚子不舒服。”
杜氏又緩緩睜開眼,看着程元義端到眼前的粥,喉頭滾動了一下說“你喝吧,我快不行了,就别浪費東西了。”程元義知道自己不吃娘一定不會吃于是說“這麼大一碗呢,我一個人吃不完,咱倆一起吃,你不吃我就一口也不吃!”
杜氏看着程元義執拗的眼神,無奈的歎了口氣“吃!”于是程元義喂一口老娘,被老娘盯着自己吃一口。就這樣,一大碗粥喝了下去。母子倆靠在石頭上,望着坡下,
“娘,吃飽了,真舒服啊”
“嗯”
“娘我今天遇見好人了,這碗粥就是他賣給我的。”
“嗯”
“娘你說翠娘到地府了麼?”
"嗯"
“娘你說翠娘會在望鄉台等我嗎?”
“"
“娘你說你說翠娘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了嗎?男孩還是女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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