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喜委委屈屈地點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她比誰都懂。
盛博容暗暗松一口氣,轉身去辦公桌前拿便簽寫了一個地址。“就是這個地址,你去宿舍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從今天開始就上班吧。”說着,他把鑰匙和便簽一起遞給小喜。
“春江花園。”小喜默默念一遍上面的字,然後朝盛博容鞠躬:“董事長,那我先走了,再見。”
盛博容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着小喜打開門消失,他半天回不了神。這個闵小喜進入狀況也太快了吧?她居然朝他鞠躬,不知為什麼,習慣被人恭恭敬敬對待的盛董事長,十分不是滋味,一股澀澀苦味從心底蔓延至唇角,痛并惆怅着,喉嚨堵的難受。
坐公車去春江花園,在小區大門口,小喜被保安攔住審問好久,最後保安給盛博容打電話證實後,才放她進去。
小喜自己全身上下都寫滿“沒錢”兩個字,地攤上買來的幾十塊錢的T恤和牛仔褲,的确和春江花園很不相配。
春江花園占地面積很大,卻隻有幾棟樓。每棟樓間距間仿制江南園林小橋流水,竹林芭蕉,弄了好些人工景緻,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浪費土地面積,可想而知房價會有多貴。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想想自己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小喜越看越覺得心裡不平衡,走路時候腰不由自主地彎下去,雖然極力诋毀盛博容奢侈腐敗,但不可否認,她的自卑感更強了。
坐電梯上頂層,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用鑰匙打開盛博容所謂的公寓門時,小喜還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張大嘴合不攏。
太陽下走了半天路,滿身大汗在踏進公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喜被中央空調吹得手腳發冷,後背冒寒氣。
在玄關站了一會,小喜打開鞋櫃,發現裡面隻有一雙男用拖鞋,決定赤腳進房。
客廳沙發前,雪白地毯上長絨包裹她的腳,很軟很舒服,她撲進海藍色大沙發,悶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動也不想動。
曾和蕭楷無數次設想過,等他們有錢了,要買什麼樣的房子,要如何布置,可是,窮人的想象力畢竟有限,等真的看到這樣的房子,她才發覺自己的無知可笑,兼想象力匮乏。
正文第七章同居生活(1)
落地飄窗外一片碧藍天空,透明而澄淨,和屋内海藍色為主調的裝修相比,一個輕靈,一個厚重,相得益彰。深藍色的家居裝修幹幹淨淨纖塵不染,茶幾桌面亮如明鏡,沒有多餘的贅物裝飾,由此可略知盛博容的性格必是幹脆利落,做事果決。
打起精神樓上樓下參觀完,小喜肚子餓得咕咕亂響,去廚房一看,被裡面裝備齊全卻纖塵不染,還有刀架上一排森森寒光的廚刀的氣勢所震撼,半天不敢輕舉妄動。拉開闊大的冰箱門,不禁大失所望,裡面堆滿啤酒和某一品牌的礦泉水,隻有一小格放着幾隻雞蛋和西紅柿,還有幾包面包和泡面。
沒滋沒味地啃完一塊面包,小喜趴在沙發上倒頭就睡。這兩天可謂厄運接連,親眼目睹所愛的人和别的女人訂婚,失去工作,遇見最不想見的人,被逼債,就像是潘多拉打開魔盒,背叛,謊言,陰謀,等等災難降臨人間,而希望關閉住,曾經距離幸福那麼近,到頭來,手裡什麼也沒抓住,全是空洞的幻影,她的承受力到了極限,一閉眼就睡着。
昏天黑地的夢境,蕭楷近在咫尺,始終隻是背影,任憑她如何呼喚都不肯回頭,小喜在夢中又一次嚎啕大哭,嘔心瀝血般的絕望。
明明是那麼親近的人,轉眼間就形同陌路,連最美好的記憶都被蕭楷的冷漠和厭煩塗抹的不堪回首,今後,她還敢相信誰?
聽見金屬碰撞窸窸窣窣的聲音小喜猛然被驚醒,她坐起身一面搽眼淚一面緊張地盯住門口。
門被打開,走進裡一名中年婦女,和小喜後面面相觑。
雖然中年婦女衣裝打扮很樸素,但小喜還是站起身,客客氣氣地先問:“阿姨,請問您有什麼事?”
“哦,我是鐘點工,每天下午來打掃衛生,姑娘,你是。。。。。。”還是第一次在盛博容的公寓裡看見女人,鐘點工對小喜的身份很好奇。
小喜愣住,鐘點工?既然有鐘點工盛博容為什麼還要她做家政?總不好說自己要搶人飯碗,而且小喜對底層平民有一種自然的親近感,熱情相讓:“阿姨,您請進來,盛先生他還沒有下班。”
鐘點工去儲藏室拿出吸塵器和抹布,動作娴熟地開始打掃客廳,一面偷偷觀察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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