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夜這人又是在發什麼瘋?”挂斷電話後,許青栀不明他的情緒是如何,但從最後的尾音基本可以判斷出,男人是在以摔手機的方式控訴着她的提議。
‘小桃的手術,當真沒有希望了嗎?’
她心裡質問之際,雙手也随即扣下了手機,眉眼間暗淡無神,就連呼吸也夾雜着淺細的憂傷,接連整個白晝都在忐忑中惶惶度過。
夜裡,沒有北庭夜睡在身旁,許青栀很快就進入了睡眠,縱使心裡再多負擔,她都壓進了心裡,枕入夢裡。
時間總是一晃眼的快,通過這三天靜養的日子,許青栀膝蓋上的傷也終于得到恢複,腫脹也消失不見,隻是傷口留下了兩條不太好看的疤痕,有些礙眼。
“傷筋動骨這麼多天,總算是恢複了,陳姨,多謝你和小桃的照顧。”許青栀在二人的攙扶下,慢慢恢複了正常人的走姿,以往利落的步伐也在此刻無比輕快。
神采奕奕間,她止不住開心地漫步在花園中。
“許小姐,你慢着點!”陳姨連帶着小桃一起追趕在她身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漫步了一會後,許青栀這才停下了步伐,“今天是第三天,北庭夜應該要回國了。”
回想起北庭夜跟自己講過的話,轉眼她又埋沒了興緻。
“其實許小姐,隻要你肯順着少爺,他也不會如此折磨你,你還是小心為上,稍微服從一下也好。”陳姨碎碎念念間,順勢披上了一件外套給她,一直深埋在心的勸導,也在此刻脫口而出。
許青栀幽然回過頭,擡手将陳姨披給她的外套領口攏整在手心,應道:“正因為他是北庭夜,所以我不想對他逆來順受,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我和他隻能仇恨相向,絕對再無半點友好相處的可能。”
“這……”陳姨有些語頓,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繼續勸下去,連同一旁的小桃也緊跟着急得擺手,甚至還上前拉着許青栀,咿呀着嗓音,焦急地想要發出話語聲來。
“小桃,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等北庭夜回來,說什麼我也會繼續與他抗衡,除非他能安排白憶給你做好換喉手術,那我就可以為了你忍辱負重。”她擡手托起小桃消瘦的臉頰,像是捧着自己無比可貴的珍寶:
“小桃,你知道嗎?你是我在失去家人後,唯一在地獄中支撐我活下去的一盞燈,你若是滅了,誰來替我照亮接下來的路,隻要你能完整的活着,犧牲一個小橙又能算得了什麼?”
小桃不知不覺間竟泛起了淚霧,情急之下,她掏出手機就打出一行字,遞給許青栀查看:
‘許小姐,我救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人,也不會殺害老夫人,可你不該為了我,讓自己沾上不幹淨的事,而我也沒想過讓小橙付出什麼代價。’
“傻小桃,你就是太善良,若是像我這樣置身在黑暗絕境中,你但凡看見一束光,哪怕不擇手段你也會拼盡全力去守護她。”許青栀一陣動容,她不知小桃是經曆過何等的崇高教育才會言出如此大度的話語,若是換作自己,她肯定做不到。
她的傲氣從來隻允許她快意恩仇必報,沒必要忍受的委屈就沒必要去忍耐,隻管發洩就行。
小桃懂她的傲氣不肯聽勸,又趕忙扣了一行字給她看,‘在小桃心裡,許小姐已經是最有骨性的人,但是,我不希望這份骨性成為讓你受傷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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