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思清想,在他過去那些年裡,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在家裡被人殺死。于是謝思清和鳳梨酥詳談。詳談的結果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鳳梨酥真的是想拍。壞消息是,他們隻能拿一點點錢出來。其實,也并不是不願意拿錢,而是真的沒什麼錢。老闆算不得什麼有錢人,可是看這兩年娛樂産業的勢頭也有些眼紅,希望也能趁熱撈上它一筆。所以,他隻有500萬。這個年頭,500萬做電影,實在是太窘迫了。願意投謝思清這個本,其實也是因為找不到别人,其他願意接受這個數額的人,說實話,還不如謝思清呢。謝思清開始算,制片人自己來當,導演自己來當,編劇自己來當,藝術指導自己來當,請一個攝影,請一個配樂,請一個剪輯……算來算去,在最艱苦的條件下,500萬勉強夠。那就……500萬吧。于是謝思清便簽了合同。合同與其他合同差不多。甲方電影公司,乙方是謝思清。謝思清1月1号過去報道,以電影通過審查并得到《電影公映許可證》作為結束标志;導演需按預算完成工作,包括前期中期後期整個電影流程,選擇确定演員要經甲方認可;接受鳳梨酥的管理,但鳳梨酥不得侵犯乙方正當權限或要求乙方違反行業規則;酬勞采用固定酬金加分紅這種方式;著作權歸甲方,等等等等一大堆的條款。合同完全之後,謝思清想到應該和鐘揚說下。所以,他撥通了鐘揚的電話。&ldo;怎麼?&rdo;鐘揚問。&ldo;你現在有時間麼?&rdo;謝思清問。&ldo;……你想見我?&rdo;&ldo;嗯。&rdo;謝思清回答道,&ldo;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rdo;&ldo;……關于什麼的?&rdo;那邊鐘揚立刻全神貫注地聽。&ldo;關于我的電影的。&rdo;&ldo;……哦。&rdo;果然剛才是想多了。&ldo;我去你工作室?&rdo;&ldo;我不在工作室。&rdo;鐘揚說,&ldo;你是在家裡面?&rdo;&ldo;對。&rdo;&ldo;那我去你家吧。&rdo;&ldo;……啊?&rdo;謝思清說,&ldo;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嗎?&rdo;&ldo;知道。&rdo;鐘揚回答,&ldo;你副導演的合同上有。&rdo;&ldo;……&rdo;&ldo;那就這樣。&rdo;&ldo;喂……!&rdo;沒等再說什麼,對方就挂斷了。謝思清依然在避免單獨和鐘揚一起。雖然……現在謝思清已經感覺不會是鐘揚。就算真是鐘揚,這個時候他也實在沒有理由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并且,堯舜禹租的是一套房子裡面的一間。隔音效果很差,每個房間都有住戶,就連客廳都有,放他進來一次應該不會出問題的。所以謝思清也沒激烈地反對。鐘揚到了之後,很好奇地到處去看。末了,問謝思清:&ldo;你就住這?&rdo;&ldo;嗯。&rdo;鐘揚很嫌棄地皺了皺眉頭:&ldo;這怎麼行。&rdo;&ldo;我覺得挺好的。&rdo;其實謝思清現在已經有了一些錢,不過他對于住的要求并不高。&ldo;好?&rdo;鐘揚又問,&ldo;好在哪裡?&rdo;謝思清卻不想糾結于這個,&ldo;今天我是想告訴你,我的電影簽出去了。&rdo;&ldo;哦?&rdo;鐘揚看着謝思清說,&ldo;那太好了。&rdo;謝思清想了想:&ldo;其實多虧了你。&rdo;&ldo;投資人是哪家?&rdo;&ldo;鳳梨酥。&rdo;&ldo;投資多少?&rdo;&ldo;……500萬。&rdo;&ldo;……多少?&rdo;鐘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ldo;500萬。&rdo;&ldo;這點錢好幹嗎?&rdo;&ldo;是不好幹嗎……&rdo;謝思清說:&ldo;不過我算了算,最低标準勉強能夠。&rdo;&ldo;已經簽了?&rdo;&ldo;嗯。&rdo;鐘揚說:&ldo;可以再拉個投資人進去,幾方合作錢也可以多些。&rdo;&ldo;暫時不用。&rdo;謝思清說,&ldo;我看看吧。&rdo;&ldo;嗯。&rdo;鐘揚又問,&ldo;關于演員有想法麼?&rdo;&ldo;沒有。&rdo;說到這裡謝思清有一些頭痛,&ldo;剛和鳳梨酥做了簽約後第一次讨論‐‐&rdo;&ldo;然後呢?&rdo;&ldo;然後,&rdo;謝思清說,&ldo;對于演員選擇有着很大分歧。&rdo;&ldo;哦?&rdo;謝思清苦笑了一下:&ldo;可以拿來邀請演員的錢實在有限。&rdo;&ldo;嗯。&rdo;謝思清繼續說:&ldo;我的意思是,把錢拿去海選新人演員。鳳梨酥的意思是,把所有錢用來請能夠請到的最大牌的演員……我想堅持我的選擇,這個錢能請的最大牌的演員也頂多是個三線明星,演技出衆的可能性低,不如直接碰碰運氣,試試看新人裡有沒有值得發掘的人‐‐雖然也并不一定會有成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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