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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淩霄把大綱、劇本還有他自己的台詞全都很仔細地背下來，一遍一遍練習，就連吃飯時都一邊咽飯一邊神神叨叨地念周一要對的詞。……‐‐周一似乎來得很快，又似乎來得很慢。說快是因為肖淩霄覺得他還沒準備好，不過他也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說慢，是因為肖淩霄想見到周瑾初，對他來說，一周沒見，就仿佛隔了一年那麼長。&ldo;施導……&rdo;肖淩霄到得早，其他導演都還沒到，因此他先跟導演打了個招呼。對于他這個不算太重要，但也沒不重要的角色，施歌導演态度還是挺熱情的：&ldo;這麼早？&rdo;肖淩霄說：&ldo;我怕堵車，不想遲到……您也到得好早。&rdo;&ldo;大綱看過了麼？&rdo;&ldo;看過了。&rdo;&ldo;感覺如何？&rdo;&ldo;很好，不過……唔，&rdo;肖淩霄坐在一個矮矮的小闆凳上面，兩隻手從身前垂下，扒着小闆凳的前緣，擡起頭的樣子真的很像一條狗蹲在地闆上，&ldo;我沒太看明白……最後那個boss，是為了什麼幹那麼多壞事啊？&rdo;&ldo;為了一個利字喽。&rdo;&ldo;……利？&rdo;&ldo;就是壞，單純壞。&rdo;&ldo;嘎……&rdo;&ldo;我知道現在的電影幕後兇手都有苦衷、都有無可奈何，&rdo;施導随便聊道，&ldo;觀衆也認為這樣的設計會比較深刻、真實，表現了複雜的人性。&rdo;&ldo;嗯。&rdo;&ldo;我本人覺得，就是壞、單純壞也未嘗不可。在做電影之前，我是一個編導，是一檔法制節目的編導。那幾年啊，我時常會感到毛骨悚然，因為人性竟然可以惡到那個地步，人哪，竟然可以壞到那個程度。&rdo;&ldo;……&rdo;&ldo;我們都說藝術高于生活，但與現實比較起來，電影中的惡人之惡，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因為編劇想象不出他們是什麼樣。&rdo;&ldo;嗖嘎……&rdo;扮演&ldo;善人&rdo;的演員很快也到了。肖淩霄看了看，發現對方的确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施導指了一下他們兩個：&ldo;既然你們倆先到了，就先進來試鏡好了‐‐二十一場a1那鏡，你們倆先熟悉台詞，然後彼此對一對戲。等下一起進來就行，很快就可以完事了。&rdo;肖淩霄的試鏡還算順利，看得出來，監視器後施導也是挺滿意的。問題發生在衆人一起念台詞時。因為周瑾初也在，肖淩霄一瞬間感到非常緊張。他很清楚自己的演技差，能拿到這個角色完成是因為他很懂狗。那麼現在，不可以做動作裝狗、隻能單純地念台詞的他會不會出問題、會不會丢人呢？其實，在兩年前，因為傳播專業出身，念台詞是肖淩霄相對來說還算不錯的方面，然而此時他越患得患失、毫無自信，他害怕在名副其實的影帝面前露拙，讓對方認為他水平很差、看他不起，畢竟，對方比他要高明太多了。他越看周瑾初，心跳得越厲害。在巨大的壓力下，肖淩霄連聲音都發抖了。&ldo;肖淩霄，&rdo;導演說，&ldo;你顫什麼？&rdo;&ldo;哦，哦哦……&rdo;肖淩霄連道歉的聲音都在抖，&ldo;對不起……&rdo;衆人的實現都集中在他身上，肖淩霄的指尖逐漸變得冰涼。又試了三遍，還是不太行，肖淩霄越讓自己别緊張，他的聲音就抖得越厲害。導演皺起眉看着肖淩霄。&ldo;你太緊張了。&rdo;周瑾初看着肖淩霄，語調是難得的溫和，&ldo;放輕松一點。&rdo;&ldo;……&rdo;肖淩霄問，&ldo;你會覺得我很笨嗎？&rdo;&ldo;不會，&rdo;周瑾初說，&ldo;再試試看。&rdo;&ldo;嗯。&rdo;肖淩霄也知道，周瑾初不會覺得任何人笨。&ldo;來吧。&rdo;對面一個女生掌心向上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遞給肖淩霄，友好地鼓勵道，&ldo;握一下我的手，我把我的能力傳遞給你。&rdo;她念詞的功力，是公認的出色。她覺得肖淩霄很可愛，并沒考慮太多别的東西。&ldo;……&rdo;看着伸來的手，肖淩霄突然間就想起來，曾經，周瑾初經常握着他的爪教他演戲。&ldo;謝謝，但你是女孩子。&rdo;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肖淩霄并沒有去握，而是像以前做過的那樣，眼睛轉向了周瑾初，伸直他的一條胳膊，&ldo;借你的，可以麼？&rdo;&ldo;嗯？&rdo;周瑾初愣了下，然後笑了，伸手很用力地握了握肖淩霄冰涼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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