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地,她便想到了餘氏留下的食譜。
紀淼淼向來行動力很強,想到什麼便去做,昨天有了想法,今日便來了鐘秀苑找食譜。
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除了慎兒以外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事,若是慎兒也跟着來,家中無人她不放心,因此她便撂下了慎兒看家自己來到了這裡。
鐘秀苑中空無一人,院中的草木卻都郁郁蔥蔥,被修剪得有型有款,一看便知是常有人打掃的結果。
紀淼淼進了主屋,她雖未點燈,但借着窗外大盛的陽光也能看見,屋内的桌椅陳設一應俱全,全都被擦得不染纖塵,若非進來之前再三确認這裡就是鐘秀苑,紀淼淼都忍不住覺得這裡有人居住。
不僅如此,除了日常生活待客所需要的家具之外,梳妝台上的镂空蝶戲首飾盒、香爐中燒了一截的檀香、床邊隻卷起一側的紗帳……
這些似有若無的生活痕迹,都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屋主人隻是出了個遠門,不日便會回來的錯覺。
縱然紀淼淼也見識過紀嶽連對餘氏的深情,卻不知,這份感情竟深沉到了如此地步,宛如心底裡的陳釀,随着時間的流逝,或許酒香漸弱,但其醇烈卻不減分毫,反而越發強烈,幾乎與人融為一體。
所謂思念,或許正是這樣,會忽然想起那人梳妝的模樣、想起她晨起挑起簾子時的第一個表情、想起她屋中似有若無的檀香氣味。
紀淼淼進來,看着一屋子被紀嶽連小心呵護的陳設,愣了許久,心裡不知作何感想,好一會兒才接着去找食譜。
看得出來,餘氏生前大概性格比較活潑,房間裡到處是鮮豔的色彩和紋飾,同時她的東西又擺放得很是井井有條,各種東西分門别類一目了然,紀淼淼很快就大概看出了食譜大概被放在了哪裡。
餘氏擺放物品的習慣很有規律,若是經常用的東西,便一般都放在那個會用到它的地方,紀嶽連與餘氏自小相識,自然熟知她的這些小習慣,所以屋中的物品,即便他自己有時也會拿出來翻看,但大多還是按餘氏的習慣擺放,或許這間仿佛仍有餘氏生活痕迹的屋子,也能給他帶來些許聊勝于無的慰藉吧。
紀淼淼注意到,偏廳中靠窗處,有一張梨花木小書桌,上置筆紙硯、半塊用過的松煙墨,更靠窗的地方,還有個描金開光山水紋瓷瓶,裡面插了朵開得正盛的茉莉。
紀淼淼看着那朵明顯被折下來不超過兩天的茉莉,心中生出中難以言喻的感覺,仿佛餘氏寫的食譜就在那裡向她招手一般。
紀淼淼鬼使神差般走過去,坐在了那個餘氏做過的位置上。
從這裡向外看,剛好能看到院子裡最好的風景。春花秋月、夏蟬冬雪,都裝點着她的窗子。
而若是稍微一偏頭,紀淼淼順着餘氏曾經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一個精緻的浮雕人物抽屜。
而那個抽屜的把手表面明顯比周圍其他地方光滑許多,紀淼淼把手搭在那個光滑的地方,輕輕拉開了抽屜。
而那裡面,靜靜地躺着滿是餘氏筆迹的食譜。
餘氏家裡既沒權又沒勢,是大雍朝再普通不過的一戶人家,父母自然也從沒動過讓她讀書寫字之類的心思,而她之所以還能寫下這些食譜,說起來還得歸功于紀嶽連。
同樣出生于普通人家,紀嶽連卻從小就被寄予厚望,家裡人不僅将他送去了鄉裡唯一的私塾,還真的給他置辦了一套隻有那些貴人家的子弟才用得起的文房四寶。
然而紀嶽連卻對這些絲毫興趣也沒有,還經常逃學去郊外看人家練兵,而相反,并沒有機會用這些的餘氏卻對讀書寫字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整日裡央着紀嶽連下學後再回來教她。
自那以後,紀嶽連還真就再也沒逃過一次學,還教會了餘氏讀書寫字。
隻是學問非承自正經先生,終歸與正經上學的差了一截,更何況充當中間人的還是紀嶽連這個自己都沒學明白的,因此,餘氏雖然會寫字,但那字卻不怎麼好看,不少歪歪扭扭的地方,甚至還有幾處錯漏。
大概《誤夢》的作者也沒有自己創造一套字體的本事,這裡的字與造物主所處的世界——也就是紀淼淼的家鄉現實世界的繁體書法幾乎一般無二,因此紀淼淼在這個世界裡也從沒遇到過閱讀障礙。
直到遇到餘氏的這本食譜,才算是真正看得她一個頭兩個大,找了好半天才終于頭暈眼花地找到了寫着“松鼠鳜魚”的那一張。
她将那一頁抽出來,在心中默默對紀嶽連和餘氏道了個歉,把剩下一沓整理成原樣,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處,這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鐘秀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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