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早朝就來母後宮中接你。”下了車,慕容司宸還是不放心,掀開車簾叮囑道。
車裡的人莞爾,接下了慕容司宸的好意:“好,我等你便是。”
昨天慕容司宸就給柴卿月說了一下宮裡的情況,以及自己在朝堂的一些情勢。但當快要去面對的時候,還是會替柴卿月緊張,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欺負。
再三确認之後,慕容司宸才轉身踏上勤政殿的階梯。剛剛耽擱了一下,現在已經來不及在偏殿整理儀容了,慕容司宸隻好一邊走一邊收拾自己。
放下厚重的車簾,柴卿月在慕容司宸看不到的地方緩緩勾起唇角,其實慕容司宸也挺不錯的。
到了二重門,馬車已經不能再進去了,柴卿月隻好下車換乘宮裡的步辇,由宮裡的太監擡着去皇後娘娘所在的鳳儀宮。
因為剛才送了慕容司宸去勤政殿上朝,這會再去皇後的鳳儀宮,時辰倒也剛好錯開了宮中諸位嫔妃請安的時辰,這讓柴卿月省了很多的麻煩。
鳳儀宮和勤政殿,還有慕容元的寝宮——未央宮,三座宮殿在一條中軸線上,沒一會兒柴卿月就到了鳳儀宮的宮門前。
下了步辇,一步一步踏上那些漢白玉砌造的階梯,柴卿月覺得有點恍然隔世,可能是心态問題吧,以前來鳳儀宮隻覺得壓抑,而柴卿月覺得自己今日看到的鳳儀宮格外的宏偉,尤其是在大殿的門前俯視衆生的時候,沒由來地生出一股唯我獨尊的豪氣。
柴卿月覺得自己現在大概能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想拼盡一切往上爬了,因為站在高處,睥睨天下的感覺确實會令人心中愉悅。
“奴婢見過太子妃。”
鳳儀宮裡的嬷嬷早就候在了鳳儀宮的殿門等着,看到柴卿月快走到殿門口就主動上前行禮問安。
“快起來吧,馬嬷嬷。”柴卿月虛扶了一把馬嬷嬷,笑着問,“母後現在可方便?”
馬嬷嬷臉上堆着笑,把柴卿月往裡請:“方便方便,皇後娘娘可一直在等太子妃您呢,太子妃快進去吧。”
“好。”柴卿月扶着藍錦的手走了進去。今天進宮,柳嬷嬷已經是從宮裡出來的老人,自是不好帶進宮的,便帶了藍錦,也是為了以後藍錦進出宮辦事能方便些,提前帶她來認個路,露個臉。
開春之後,天氣漸漸回暖,鳳儀宮的地毯已經被撤下去了,千層底的繡花鞋踏在青石的地闆上發出輕輕的“咚咚咚”的聲響。
“兒臣給母後請安。”
走到主殿内,看到正上方首位坐的人,柴卿月立刻跪下來行禮。手放在青石地闆上,微微有些涼意,額頭抵到手背就聽到上首的人開口說話。
“快起來吧。”常年居于上位的人說話總會帶着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但柴卿月還是聽出裡面的溫柔。
“兒臣謝過母後。”柴卿月起身理了理裙角,做到皇後慕容楚氏的下首,悄悄打量着慕容楚氏的臉色。
慕容楚氏原名楚月欣,是前朝楚将軍的嫡女,也是慕容元的發妻。慕容元借着楚将軍的兵力,成功起事之後,就立楚月欣為後,封楚将軍為振國大将軍及安國侯,一等世襲爵位。
而楚月欣也就是慕容司宸的生母,雖然在後宮裡不受寵,本人也沒有争寵的意思,隻是安安分分地做着一個皇後該做的,管理後宮,教養皇子。
宮裡現在最受寵的是貴妃娘娘,貴妃姓陳,住在偏西一些的鸾鳳宮。其實鸾鳳宮一開始不叫鸾鳳宮,叫青鸾殿,但是因為陳貴妃在慕容元面前撒撒嬌,就改了名。
楚月欣從柴卿月進屋之後就一直在打量對方,看柴卿月一舉一動都還算守規矩,雖然不是名門貴族出身,也沒有大家閨秀的涵養,但渾身的氣質也比一般的小家碧玉出來的小姐要氣派許多,看着還頗有點太子妃的意味。
楚月欣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之前一直沒怎麼細細打量過,今日看來,柴卿月的這般作為還是值得認可的。
看皇後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柴卿月不惑地開口問道:“不知母後今日召兒臣來有什麼吩咐嗎?”
“什麼吩咐不吩咐的。”皇後笑了笑,拿起帕子稍微遮了遮口鼻,複再開口說道,“本宮就是多日沒見到你,有些挂念,所以才派人傳了你進宮。”
看來是真沒什麼事了,柴卿月松了口氣,放心地用起了鳳儀宮裡的茶點。
皇後似是真的很滿意柴卿月了,含着笑開口的聲音比之前更是溫柔:“卿月啊,說來也巧,本宮閨名裡也有一個“月”字的,現在看來我們倒是有緣。”
“哦?是嗎?”柴卿月表示驚詫,這個緣分自己還真未曾聽過,“這個兒臣倒是不清楚,若是真的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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