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垠擡眼看了他們。
相對于地窖而言,這兒太大了,燈少,顯黑。可不知道他們是吝惜那點蠟油錢,還是當真喜歡着黑漆漆的氛圍,說不清楚。
吳掌櫃正坐在櫃前打着算盤,眼白閃了一下,很快低回眼睛,手指間的紅瑪瑙的圓珠子上上下下,噼裡啪啦。他穿着一身黑褂子,兩縷和算盤珠子顔色一樣的中發垂在兩肩,額頭上的一撮發根有點翹。
山海與慕琬對視了一眼,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或者說,他們明白——至少他不太歡迎他們。
冷清的地界迎來遠道而來的客人,掌櫃的沒有絲毫熱情,即使“有求必應”四個大字就挂在他身後的牆上。
前提是錢得到位。
那至于多少才算到位呢,就是掌櫃的自己說的算了。
他們本以為這種地方應當有很多人拜訪,誰曾想,這妖怪的胃口大得驚人,根本沒幾個平頭百姓來見他。畢竟吳掌櫃不開價——他讓你開價。
一旦一開始的價錢不合适,根本沒得談。
一般敢這麼做生意的,不是有真本事就是後台硬。很不幸,吳垠的地盤二者兼具,山海悄摸兒掃了一眼賬本,裡面的确有不少代号,也有些響亮的名字。正所謂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身邊那人剛清走一批賬本。他走回來,拍拍身上的灰,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位請回,我們掌櫃的還有正事兒要忙。”
三人深深吸了口氣。他們都在想,若是施無棄在場,奸商間的對峙怕還有點看頭。
“要不還是您自己說個價吧,或者需要做什麼,我們都能試試”慕琬還抱着些許期待,“隻要我們做得到的,一定做。”
“我們真的想見臯月君!”黛鸾喊了一聲。
吳大掌櫃又擡眼看了他們一下,這次眼白的部分似乎更多了。
“什麼君?”
“臯月……”
“這三個字是你們能叫的?”
“……”
真沒得談。
但就這麼轉身走了,他們幾個實在不甘心。先前把武器搭在了金砂莊,幾個人又在地下室碰了壁,忙活大半天,一點兒進展也沒有,實在打擊人的積極性。何況若是如此尴尬地回去,等見了施無棄,他又要嘲笑說,你們沒我準是不行。
就算回去了能不能見到他,也是個未知數。
幾個職業走江湖的人能富裕到哪兒去?換句話說,有錢人也用不着走江湖啊——自然,追着離家出走的小妹這種情況另算。慕琬無奈地暗想,說不定先前和葉公子套套近乎,他們談價的時候能更有底氣。
實在沒辦法,山海轉了身,準備回到地面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吳垠忽然叫住了他們。
“門口候着的女屍,可是你們的人?”
山海微微皺起了眉。雖然以這樣短的距離,能被妖怪察覺到她的氣息并不難,但他們沒想到,他當真帶有目的性地提到了柒姑娘。至于如何确定他動機不純,自然是先前那副離了
錢就六親不認的态度。說是不開價,這會兒主動提到了她,定然是另有圖謀。
“……有何貴幹?”
“不少人有求于我,以自己的四肢五髒作為交換。不論是人還是妖的部件,也值錢得很。既然是死物,吳某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你想幹什麼?”阿鸾第一個不樂意了。
“不多說,我倒是跑跑腿可以替你們上報,一條腿可算是合情合理。至于見不見,就不取決于我了。若讓吳某說些好話,還要再加一條舌頭。”
“你做……嗚——”
山海立刻捂住了阿鸾的嘴。但他還是搖了搖頭,說物主并未與他們随行,得回去商議一番。慕琬雖然也有些不悅,不過她知道,山海并不想和吳垠撕破臉——說不定他們還得回頭找他,這樣沒好處,所以她便不做聲。
“呵。我允許你們考慮一番。隻是這時間拖得越久,利息可加的越高。”
伴随着吳垠熟練地将算盤珠子複位的聲音,他們快步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柒姑娘還平平安安地等在原地,這讓他們松了口氣。山海帶着柒姑娘,慕琬帶着阿鸾,四人騎着馬,回到了金砂莊附近。這時候天已經黑了,進出的人還是很多,甚至比白天更熱鬧些,比起吳垠的地盤是雲泥之差。但他們不敢靠的太近,擔心若是無棄還沒回去,會給他招緻不必要的麻煩。
回了宅院兒,施無棄的确沒有回來。若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他們的确誰也沒辦法。倒也不是真的沒轍——去敲葉姑娘的門,多打聽些她知道的、臯月君的事。但如此一來,葉子序一定會問為何,還會問施無棄去了何處。這樣一來,便會把他們也牽扯進麻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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