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山海厚着臉追問下去。
“他說,他想家了,走完生意該回去看孩子了。他媽的,氣死老娘了,當我這兒是窯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當時真是氣壞了,氣得發瘋。但冷靜下來,轉念一想,他今年着實待我不錯,也花了不少心思不少錢,除了騙我,再無對不起我的事。我隻好退一步,放他回去和家人團聚——不然我不就成了惡人?但我實在難以割舍,我對他說,讓他最後陪我好好逛一天,一起放花燈,一起走绛緣橋,也算是好聚好散。”
绛緣橋……
幾人都對這個詞沉吟許久。
不用說,準是他心猿意馬,遭了橋姬的報應。
實在是太晚了,衙門的人實在撐不下去。幾人把剪娘送回了家,已到了四更醜時。他們困的哈欠連連,尤其阿鸾,幾乎要睜不開眼。剪娘謝過他們,有些不好意思,對白天自己的胡鬧道了歉。他們自然不介意,反而更關心她的臉色。她看上去太難過了,空蕩蕩家中,搖曳的燭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比初見她時單薄許多。
“要不,要不為了陪不是,今夜您幾位就留宿一夜吧。等天亮了,我陪着去衙門……”
出于情面,山海本想拒絕,可是趴在柒姑娘背上的阿鸾睡得太香。他正猶豫,施無棄竟就替他答應下來。
“多有打攪,有勞您了。”
剪娘的家确實不大,隻有兩間屋。除了剪娘的房子,另一間本打算留給将來的孩子們。她在狹小的店裡鋪了兩條毯子,山海他們能将就一下。她又很快給空屋的床闆鋪上床單,請慕琬她們進去了。裁縫鋪後面的空間不大,兩道牆隔着包子鋪的後廚與水果鋪的倉庫。
半夜,慕琬睜着眼,望着天花闆,怎麼也睡不着。
既然提到了師兄贈予的式神寒水姬,那些過去的記憶便不斷在她腦海裡翻湧。她喜歡邬師兄是實話,喜歡雁師姐也是,盼着他倆在一起更是無半點虛假。雖然是役魔使的身份,她卻很少借助式神的力量,很多事,她從小就喜歡親力親為,沒有成果誓不罷休。至于天狗,那是血的一部分,雖然有着聽上去極為可怕的契約,但也算是她的家人。
正兒八經的式神,除了寒水姬,還有白荻。寒水姬是師兄在外邊辦事兒發現的,但白荻是她與師姐在雪硯谷間發現的。白荻也是精通水性的妖怪,說是收服,不如說是救它一命,它沿着蒹葭蒼蒼的河岸跑了一路,硬要跟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師姐就教她收到符裡了。
慕琬又想起莺月君,那個讨厭的小鬼頭。與他在破廟裡交手那次,她就沒有反應過來該使喚誰出來。不過說不定,她當時就考慮清楚了——兩個都不合适。但她還不想那樣輕易地召出天狗來。打着打着,朽月君就出現了。之後在山間,與施無棄和他過招時,她也感到自己的确不是對手,若當初真的召了式神,怕也要把命搭進去。
想着想着,她有點渴了,起身去廚房找水喝。
她猶豫了一下,沒帶傘。走出門,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柒姑娘。她夜裡總閉着眼,不知是在養精蓄銳,還是施無棄怕吓着她們。對門剪娘的屋子開了一半門,慕琬掃了一眼,看她躺在床上,也不蓋被子。
幾步路走到廚房後,她發現裡面竟然有人的影子。
慕琬小心翼翼貼着牆,蹑手蹑腳準備接近他。
“這麼巧,你也來偷東西?”
是百骸主的聲音。
“……神經病。”
慕琬松口氣,打個響指,細微的火苗在指間點亮廚房。窗戶緊閉,但還有幾個讨厭的蒼蠅在嗡嗡亂轉,十分惱人。定睛一看,案闆上還有些帶着肉的豬骨沒有處理,怕是剪娘隻顧着傷心,給忘了。牆邊還靠着一把大鋸子,應該是姑娘家家用來處理骨頭的。
“開玩笑。渴了,找口水喝。”
“巧了麼不是。”
她翻翻眼皮。施無棄端起碗,指了指旁邊的水缸。慕琬也拿了一個碗兒去盛水。
“晚上涼快些。隻是不知道明天這豬肉是不是要放臭了。”她歎了口氣。
“你這麼肯定這是豬骨?”
施無棄忽然笑了。雖然沒出聲,但表情看得慕琬有些發毛。她咽下一口水,皺緊眉,問他這話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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