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面紗後面長年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有些抽搐。書法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遙遠,進了陰陽家五年來她的文字水平僅僅停留在“識字”和“會寫”這種境界,平時閱覽木部弟子呈上的竹簡做個簡單的批示還勉強可以過目,如果拿出去作為賀禮……不是少司命妄自菲薄,實在是這個書法字迹拿不出手啊。
可看着面前那名弟子希冀的眼神,少司命又實在不忍心拒絕。急中生智,少司命伸手拿過案上的精緻石盆催動内力,翠綠的光芒從指尖萦繞到剛剛發芽的水仙苗上,沒一會功夫那株水仙已經開放了雪白的花瓣。
不明所以的木部弟子隻當是長老在親自提點他的陰陽術,接過少司命遞給他的水仙花驚喜萬分,完全不在意少司命沒有向傳統那般送他竹簡勉勵他:“弟子一定不辜負長老期望!”
擺手遣退了千恩萬謝的木部弟子,少司命望着面前高高堆起的幾十卷竹簡陷入沉思。不知道其他四部長老的書法如何,但少司命對自己的水平心中有數。其他四部長老也就罷了,五部平起平坐誰也管不到誰,右護法月神一向沉穩大概也不會介意這種形式一樣的拜年。隻怕尊敬的東皇閣下看到她親手寫的賀詞會無語凝噎,還有那個一向眼高于頂嚴于律人的少年護法……如果讓他看到了她送去拜年的竹簡上面的字迹,怕是要嘲諷死她吧。
……奇怪,她為什麼要怕被他嘲諷?
正愁眉不展間,大司命悠然握着一卷竹簡推門而入,看着少司命這幅樣子噗嗤一笑:“在發愁?”
少司命擡頭看了看大司命,扭過頭不想理她。
大司命俯身将手中的竹簡放到了少司命案上,瞥了瞥少司命擰起的秀眉好笑道:“寫個祝詞而已,倒是比讓你殺人還費勁。”
少司命伸手拿過大司命帶來的竹簡,看見上面的字頓時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司命對少司命灼灼目光視而不見,似笑非笑的挑眉:“火部的竹簡不比你少,我可沒時間幫你。不過,你要真的發愁,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說到這裡,大司命頓了頓。少司命不知道星魂進入陰陽家之前的身份,自然不知道星魂是目前的陰陽家高層中唯一自幼學習過書法的人。
“星魂大人的陰陽術修為可能不是最高的,但論書法造詣絕對是陰陽家首屈一指的人物,他送上的竹簡就連東皇都誇贊過。”大司命饒有興趣的觀察着少司命的反應,“我的字也是星魂大人教的。不過當時大人隻是給了我他寫過的一卷竹簡讓我臨摹,可如果是你的話……大人或許會親自教你,幫你寫也說不定哦。”
少司命頗為無語,近日整個陰陽家都被籠罩着一層喜氣洋洋的氛圍,連帶着大司命也不正經起來。
“你啊!”大司命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成為長老以來你幾次三番沒能完成東皇閣下的任務,就沒有想過為何到現在依然能安然無恙?”
眸子微微一顫,少司命終于擡眼去看大司命。這也是她一直奇怪的問題,但一直都無人提起,她便也得過且過隻當自己多心。
“昨夜星魂大人連夜下了骊山,不知現在是否歸來。我話已至此,去不去看他是你的事。”
目送大司命潇灑離開的背影,少司命眼角微跳。自從幾個月前的試煉盛會中木部弟子因為星魂的主動出手□□而爆冷争得五部頭籌以後,她心裡對星魂的情愫也越來越複雜。
猶豫片刻,少司命還是握着一卷竹簡起身直奔左護法殿。
遠遠看到那個熟悉身影負手進入東皇殿中,少司命目光落在少年身後明顯中了傀儡術的一個黑衣殺手身上,猛然停下了腳步。再看那個一襲華貴法袍的少年,少司命隻覺心頭某處在一點點變軟。
原本她失手的任務目标,現在被星魂帶回,這意味着什麼已經再明顯不過。
她知道在她之前所有未經星魂允許就膽敢擅闖左護法殿的陰陽弟子都是什麼下場,她知道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同她一般自由進出陰陽家人人心照不宣的禁地左護法殿,她知道在她成為木部長老之前星魂甚至連左護法殿的弟子都不屑于教導,她知道星魂狂傲張揚的背後背負着她未能勘破的沉重秘密,她也知道星魂算計其他人時的心機深沉、奪人性命時的嗜血猙獰。
可是顯然,她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就好比今日如果沒有大司命的刻意提醒、如果不是她突然決定來找他求教如何書法速成,她依然會被繼續蒙在鼓裡心安理得的由他去勞心勞力幫她一次次善後,她差點就沒能看出那個少年護法無懈可擊外表下眉宇間掩飾極好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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