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默了默,每個人都有泣血的過往,至少對幫他的人,他不想殘忍的揭開那些過往的傷疤。四年前不單是他甘家覆滅,看來夜家也同樣經曆巨變。
“等再進逐風谷的時候,在下會将國師大人想知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禀明大人。”
夜流華用力閉了閉眼,複又睜開:“很多甘家老家主沒有來得及叮囑大人的事,也是時候告訴大人了。”
星魂瞳孔微縮:“你認識我祖父?”
夜流華搖頭:“在下自然不認得,但家祖認得。”
星魂深吸一口氣緩慢呼出,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觐見新皇後立刻趕回逐風谷,去看一看少司命,以及……那些他所不知道的甘家秘密。
“登基大典在什麼時候?”星魂開口問。
“三日前便已經結束。”夜流華回答。
星魂一直被東皇關押,消息閉塞也是常情。
等夜流華将鹹陽如今的形式簡要概括一遍,星魂皺了眉頭。胡亥登基大典時沒有召見陰陽家國師,這大概是趙高想把陰陽家從權力中心踢出去而做的阻撓。可為何登基以後胡亥反而要召見他和月神?
“胡亥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鹹陽市斬殺十二個兄弟。公子嬰頗受觸動,終于采納了在下的建議。”夜流華一笑。
“這就是你說的,利用價值?”
星魂釋然,原來背後又是夜流華在搗鬼。夜流華的手段真的很厲害,完全沒有依靠獄網的力量竟也能左右皇室中人公子嬰的想法。
“不過隻是第一步罷了,隻要大人一日位居大秦國師,他就是大人的一道安全屏障。”
夜流華說話間,影翊侍衛已經端上了剛剛泡好的熱茶和幾盤點心。
“國師大人可要多吃點,少司命長老若看見國師大人這幅樣子該心疼壞了。”夜流華指了指桌上的點心調侃道。
星魂不由得深深反思,自己過去的威嚴哪去了?少司命越來越不聽話也就罷了,現在夜流華也是越來越敢調侃他的感情問題?
“公子嬰上書胡亥召見兩位國師,恐怕趙高會對此有所警覺。”夜流華向來見好就收,不等星魂發怒便提起正事,“此次觐見胡亥趙高沒有阻攔,恐怕有陷阱在等着大人。”
星魂冷哼一聲:“陰陽家和趙高互相看不順眼,趙高想殺的也并非我一人。”
“國師大人所言不錯。如今蒙恬蒙毅兄弟都被迫自盡,滿朝文武忠良不敢多言,能幫國師大人說幾句話的也隻有公子嬰了。”夜流華點頭。
“他恐怕也是趙高想要除去的對象吧。”星魂諷刺的勾起嘴角,“誰都是靠不住的,隻有自己才值得信任。”
“國師大人這麼說,在下可是很傷心的。”
夜流華故意歎息一聲,飲盡盞中茶水,放下茶盞起身:“夜已深,在下就不多打擾了。屏風後面是為國師大人準備的卧榻,所有東西都是新的,大人可以放心。”
說着,夜流華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俯身放在矮桌上:“醫堂制成的内傷丹藥,國師大人現在還是應該盡快養傷。”
星魂拿過藥瓶打開,裡面和風玄醫之前交給他的丹藥一模一樣。
夜流華細心,既然太虛陣可以阻止外傷痊愈,那麼内傷也是一樣的道理。星魂對戰鬼谷縱橫時為了保護少司命強行使用八倍雙手氣刃,受到的反噬絕不是區區幾枚丹藥就能快速調理好的。既然夜流華實力不俗,一定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不穩,遠不如之前深厚悠長。
星魂盯着手中精緻的藥瓶有些出神。自從甘家覆滅後,再也沒人曾如此不求回報的幫助他,他也習慣了用一筆筆交易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少司命雖然同樣關心他,但她的力量畢竟還是太微不足道了,隻能給星魂一些精神上的支持卻無法真正為他做些什麼。
夜流華推開門正要走出去,忽然頓住腳步。
“國師大人,你身後不光有少司命長老,還有整個獄網。流華承諾幫大人複仇,就一定會做到。”
星魂轉頭看去,卻隻見夜流華頭也不回,反手掩上門離開。
整個密室重新恢複寂靜,星魂倒出瓶中的丹藥服下,起身走到屏風後面。看得出來,夜流華真的命人将所有的用品都換成了新的,連床鋪也特意加厚了幾床被子鋪的柔軟無比。
星魂和衣而卧,背後的傷口靠在柔軟的被褥上,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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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風谷裡,五曜之一的風淼匆匆趕來,輕咳一聲打斷風子空在湖心閣一樓倚欄望月的閑情雅緻。
“大人,長老……”
風淼話說一半,風子空猛然回神扭頭就走。
“恐怕來不及了……”風淼望着風子空藍衣飄飄的背影,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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