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魯斯牽着馬,将兒子哈爾丹背在了背上,從産婆阿奴瑪伊口中,他知道了庫賽特的部的位置,他們稱之為“天池”或者叫“鹽池”的地方,阿魯斯估摸着自己禽黎部所在的集落,距離庫賽特足有百裡,他必須在額外牽一匹馬,然後帶上食物,一皮壺馬奶酒和一皮壺羊奶,他必須帶着兒子哈爾丹日夜兼程趕去。
禽黎部所在位置,是後世内蒙古烏蘭察布察哈爾右翼中旗的黃花溝景區,有着七八十平方公裡的輝騰錫勒草原,土地肥沃,降雨充沛,每到五月至九月間,整個草原水草豐盛,鮮花遍野,更以絢爛的黃花聞名,是天然絕好牧場。禽黎部因為屈從于匈奴大氏族攣鞮部,才能在這輝騰錫勒草原邊緣建設集落,這裡距離岱海直線距離55公裡,但因山岚阻礙,所以阿魯斯必須繞路了。
就在阿魯斯背着兒子禦馬飛奔出集落,還牽着一匹木馬而出,但此時,在禽黎部首領氈帳内,其父親珞托、大長老胡勒耶及其他氏族長老均列席其中,而他們正盛宴接待一位來自匈奴大氏族攣鞮部的使者,攣鞮蹄離正對着側坐在珞托左側,與禽黎氏大長老胡勒耶對席而坐。
“請蹄離兄告知貴氏族阿提罕首領,吾族必遵守盟約,由吾族中悍勇者200騎助陣!”珞托舉杯向攣鞮蹄離敬酒道。
“珞托首領能助我攣鞮部,是大大義舉,我攣鞮部得貴部助力,必旗開得勝!”蹄離也舉杯對迎道。
“那200騎有貴部何人為首?與我共返?”攣鞮蹄離是攣鞮氏族本族的外戚之子,雖有攣鞮氏的大姓,但并不是現首領之子,所以也隻能做個對外部落的使者,說白了就是收稅納貢,
專門從事向臣服的小部落征糧征畜征兵招人之事。
“吾爾阿魯斯!”珞托回答道。
“是少首領啊”攣鞮蹄離笑着恭敬道,“少首領是否在席中??”
“吾兒阿妻正生産,他回去了”珞托笑呵呵道,自己說不定就要抱第一個孫子了。在草原人眼裡,生娃傳宗接代是頭等大事,草原人本就壽命不長,珞托7個兒子,早夭了4個,阿魯斯本還有差一歲的弟弟,可惜在攣鞮為質子的時候,過早去世了。
當然,攣鞮氏對此也深表歉意,因攣鞮部經曆大疫,其族中之人也過世甚多,本來氏族萬餘人口則死了一千多人。珞托三兒子就是死在這場大疫之中,所以後續因其六子、七子尚且年幼,所以沒有要求納為質子。目前匈奴萬人大部落僅有蘭氏、呼衍氏、渾氏、須蔔氏四大部落,而攣鞮氏這個本有萬人部落已經風光不再。
“恭喜首領,祝首領人丁興旺!”攣鞮蹄離再次舉杯,朝着首領珞托祝賀道。
此次,蹄離要求禽黎氏族出兵,就是為了圍攻草原上突然出現的“庫賽特部”,庫賽特部用非常規的手段讓草原各部落措手不及,僅僅兩月不到,就引發了北方各部落奴隸們大逃亡,各部落少則數人,多則上百奴隸集體出逃,甚至有庫賽特部擄走奴隸。這引發了北方三大部落、匈奴、林胡、樓煩這些氏族首領集體恐慌。因為草原目前還是實行草原奴隸制,庫賽特這種解放奴隸的全新玩法,等于是掀桌子了。
不過,目前庫賽特部在南方林胡各部落聚集地内,所以匈奴部、樓煩部不會跨越林胡的地界去讨伐,而此次是林胡各大部落共同來求匈奴各氏族部落出兵讨伐。
林胡各部落在與庫賽特部的零星戰鬥中都損兵折将,根本打不過裝備了長弓重箭厚甲的庫賽特部,出征庫賽特部基本都是有去無回,折損上千人就得到這麼個結果。林胡各大部落自然咽不下這口氣,林胡萬人部落丘林氏族首領,親自挨個拜訪了匈奴5大部落攣鞮氏、蘭氏、呼衍氏、須蔔氏,那麼匈奴5大部落再得到丘林氏首領允諾的大量回饋後,自然聯合匈奴各中小部落,聯合集兵出擊咯。
恰在此時,珞托卻看到了氈帳門口的那老婦,赫然是本氏族的資深産婆,兼職長生天大祭司的阿奴瑪伊,珞托本想着喊祭司大人進來吧,問吾孫是否出生
結果隻看到一個守衛悄悄從大帳席位後面繞圈走進來,在自己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到守衛傳話,珞托微微皺眉,但很快舉起了大碗,“吾喜得一孫啊!!”
“恭喜首領!”在席的衆人,包括胡勒耶也紛紛舉起大碗,彼此對飲道。
然後珞托說,“蹄離兄,吾兒待征兵完備,明日即可與你共同出發?你是否在本族集落休息一晚?待明日再走?”
“謝謝首領好意,然而我有要命在身,還得前往隆氏族!”蹄離推辭道。
很快,宴會就結束了攣鞮蹄離帶着攣鞮部親信十人再次跨馬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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