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布多少錢?」「二百兩。」無憂大叫了一聲。二百兩足以讓一般家庭過個一年富富裕裕的生活了,哪裡聽過布料這麼貴的?「這一塊要二百兩?夥計,你有沒有說錯?這才一件衣服的長度而已,它又不是黃金做的。」傅詠歡的手立刻從那塊紫藍色的布移開,小聲道:「怎麼這麼貴啊?」夥計急忙搖手道:「不貴的,傅少爺,這一塊布,您就算在江蘇、京城裡,也沒人跟您穿一樣的!聽說這塊布是貢給皇上、皇後和太後的,您說除了皇宮裡的人,誰跟您穿一樣?再說這布料、染色可是行家手筆,不是随随便便就染得出來的,您是識貨的人,一定看得出來!您看這繡花繡得多細、多有變化。」傅詠歡雖看得出來這塊布的特别,但是畢竟價格太高,就算是以前齊家的财勢,恐怕他也買不下手。「太貴了,我……」夥計笑道:「傅少爺,您是齊家的寶貝啊!齊老爺常在外誇獎您,您怎麼會買不起呢?齊少爺一擲千金都不在乎了,怎麼會在乎這種二百兩的小錢,您說對不對?」「齊少爺一擲幹金?你說齊信楚嗎?」傅詠歡大吃一驚。想不到總管一直說齊家缺錢,齊信楚竟然亂花錢,連布莊的夥計都曉得這件事,可見得他有多麼揮霍。「不是,齊二少爺沒聽過他胡亂花錢,不過齊大少爺上次在賭館裡,一輸就輸了一千兩,聽說他面不改色,會賭的人都說他是真好漢呢,隻可惜他英年早逝。」「齊哲懷一夜輸了一千兩?」傅詠歡嘴唇顫抖,難以置信哲懷會這樣。夥計見他臉色有異,急忙道:「我是聽人家說的,其實也沒親眼見過,但是那賭館也不是我們平常人進得去的就是了。若不是齊大少爺這麼大富大貴,怎進得去呢?」夥計将話題轉回布料上。「傅少爺,您要這塊布嗎?念在您是熟客,要不然折個價,賣個一百八十兩吧,您要的話,我就立刻幫您包起來。」「不,太貴了,我考慮考慮吧。」夥計知他是熟客,也無不悅,比着店裡其它的布道:「還有很多新貨色,現在做冬衣正合适,您若喜歡就告訴我,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你去吧。1」傅詠歡摸着那塊紫藍的布,終究還是因為太貴而松手。無憂也看得出他眼裡濃濃的失望,便小聲道:「少爺,天晚了,我們回去吧,今年齊家冬天每人都有一件冬衣,也許……也許不比這塊布料差。」無憂越說越小聲,彷佛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個易被戳破的謊言。傅詠歡失落的點頭,這麼高貴的布料,他是再也買不起的。傅詠歡和無憂走出了布莊,他心裡很記挂着夥計說的話,對着無憂問道:「哲懷不可能一夜輸掉一千兩的對不對?那一定是誤傳吧?」無憂很難得的在主人間話時沉默。傅詠歡見他不回答,好像是默認夥計的話,聲音不禁揚高了些,「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我怕說了實話,少爺會生氣,所以不說。」老實的無憂竟會對他說出這種話,傅詠歡不禁惱火了。「我像是那麼沒氣度的人嗎?」無憂偷偷的望了傅詠歡一眼,他正滿臉氣惱的瞅着他。無憂連忙低下頭,盯着路上的小石頭,聲音以幾乎聽不見的音量道:「大少爺不是什麼好人。」「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傅詠歡生氣了。他竟敢批評齊哲懷,好大的膽子!無憂被他激昂的聲音給吓得頭垂得更低。「是少爺要我說的,我不敢不說。」他的聲音又變得很小,「大少爺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二少爺才是好人。」「你說齊信楚才是好人?那你知不知道他這個好人今晚要來我房間做什麼?」傅詠歡怒叫起來,一整天懸在心裡的痛苦、不堪及憤怒都一起湧了上來。無憂頭垂得更低,不敢再說話。傅詠歡悲憤的掩面哭了出來。跑回齊家後,傅詠歡就關在房裡不出門,叫他吃飯也不吃。所幸今晚齊信楚沒有回家,所以沒到他房間來,傅詠歡哭了一夜,覺得自己既委屈又不堪。他被齊信楚這樣的作踐,竟連自己的侍從的心都向着齊信楚,沒向着他,讓他更加的難受與悲傷。此後,為了打發時間,也為了不想整天在齊家呼吸着齊家的空氣,傅詠歡都會常常一人出外,不要無憂跟着。他最常到的地方是布莊。他常去看那塊布賣出去了沒有,想着若是那塊布滞銷,也許店家會願意用更便宜的價格将它賣出,那他就有可能買到它。但是天不從人願,那塊布本身實在太漂亮了,就算是二百兩的天價,還是被人買走了。傅詠歡得知消息後很難過,回家後若有所失。無憂知道他的心情,勸道:「少爺,也許明年會出更新的花色,那時候一定會有比它更好看的布料。」傅詠歡絕望道:「全世間就隻有那一塊!給别人買去,就是别人的了,再怎麼新的花色也比不上那一塊。」「少爺,你别這樣。」傅詠歡心裡頭忽然不舒服起來,「反正齊家換了主子,你們就都說齊信楚的好話!别來煩我,你想去服侍齊信楚就去,看他能給你多大的好處。」無憂忽然流下淚來,哭道:「少爺,我知道大少爺死,你心裡不好過;二少爺這樣對你,你也反抗不了,但是我的心是向着你,不是向着别人的!你才是我的少爺,其它人都不是,你心裡若是還懷疑我的話,我不如去死一死算了。」他說得真情流露,傅詠歡也難過了起來。無憂用袖子拭淚。「大少爺不值得你替他煩心、掉眼淚,我死前這句話一定要說得明白清楚!少爺,你對人沒有防心,若是大少爺還活着,就算要我死,我也要說一句忠言,叫你提防他。」「你到現在還在說哲懷的壞話?你說他哪裡對我不好?」無憂叫道:「他是死前還沒有對你不好,但是他人壞,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你到現在還這麼說!你要氣死我嗎?」無憂跪下哭道:「無憂感謝少爺照顧。」還磕了三個響頭。「你這是幹什麼?」傅詠歡見他這些舉動更氣更火。無憂淚水一直狂流。「少爺不要我服侍,那我還活着幹什麼?我到林間找棵樹上吊算了,這條爛命不要也罷。」他說得真誠,傅詠歡哭了出來。「你是存心氣我來着嗎?我已經無父無母,待在齊家有一天沒一天的過,你是我最親近的人,現在竟說這種死不死的話來氣我,你不用死,我先去死好了。」說着,傅詠歡還真的找起白巾。他們這廂哭哭鬧鬧的,總管知曉了,立刻前來。無憂倔氣,傅詠歡也一直說着要尋死,讓總管兩邊難做人。房門突然被打開,竟是齊信楚回來了。「這在幹什麼?哭哭啼啼的成何樣子?」傅詠歡見到他,怒道:「不要你管!我不是齊家的人,要死要活都随我。」他拿起白巾,作勢要上吊自殺。齊信楚踏上前幾步,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厲聲道:「為了跟下人賭氣,竟說要尋死!你這主子這般沒用,還有主子的心胸嗎?」「我是不配當主子,你才是主子,我是陪侍你的奴才,讓你晚上糟蹋我用的!這樣的爛命,我活着幹什麼?」傅詠歡指責他,大哭出聲,再也難以忍受那些夜晚自己的身體被他翻弄與侵犯,他反抗不了,竟還覺得愉悅萬分;每次天一亮,他都好恨自己。齊信楚轉向無憂,橫眉豎眼的教訓他一頓。「沒看到你家少爺在哭嗎?去拿盆熱水、布巾過來幫他擦擦臉,别再讓他嘔氣了。你想要氣死他嗎?你讓他氣成這樣,難不成就是一個忠心仆人的作法嗎?你仆不像仆的,是想造反了嗎?」無憂被齊信楚厲聲一訓,立刻就擦了淚水,去拿熱水過來。齊信楚拿起布巾幫傅詠歡擦臉。傅詠歡不願意的推拒着。「你不要管我,我活得好煩、好累。」「你不知道什麼才叫作真正的煩跟累!把眼淚擦幹,若是有時間哭的話,不如到店裡來幫我做事吧。」「那你晚上不要來找我!我受不了、受不了自己明明是個男人,卻要陪着你一晚的事情。」「好。」他答應得這麼幹脆,讓傅詠歡的眼淚挂在臉頰上,震驚得連哭都忘了。「你說什麼?」「你不用再陪我了,不過不能在家裡胡思亂想,到店裡幫我的忙吧!」「是真的嗎?你不是騙我的吧?」「把眼淚擦了,說自己是大男人,卻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哪裡像個男人?倒像個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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