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人來人往不停,宮女們表情凝重,一個接着一個的捧着血水出來,又捧着熱水進去。
都說帝王卧榻最不能見血光,可任由身邊人怎麼勸商京舟,他絲毫不理會,坐在床邊緊緊握着檀相思的手。
床上的相思發絲淩亂,整個人仿佛從水裡被抱出來的一般,渾身都是汗水,額頭的汗珠順着鼻梁又流到了她的眼眶處,順着眼角的淚水緩緩流出。
宮縮直直陣痛到了天明,穩婆才說可以準備生了。
可累了整整一夜,她又能有什麼力氣去用力生。
渾身都是發麻的,雙腿完全搭在床上也沒有了任何知覺。
整整一晚上,商京舟不敢松開檀相思的手,也不敢與她多說一句話,生怕讓她洩掉了些體力。
他幫不上什麼忙,隻能默默與她一同落淚。
“娘娘,再用點力,能瞧見小皇子的頭了!”穩婆在用力呐喊,雙手握拳都在用力。
檀相思原本都快累暈過去了,聽到這話又提起了一口氣。
她皺着眉,半天才扯出了一抹苦笑:“你,你怎麼,怎麼知道,不是,公主呢?”
實在太疼,眼眶的淚怎麼也止不住。
商京舟甚至都跪在了床邊,雙手捧住檀相思的手,與她握着拳頭。
“相思。”
他聲音顫抖,帶着濃濃的哭腔:“不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我們都不生了,好不好?”
“你,你若是覺得疼,不要憋着,就喊出來。”
檀相思憋着一口氣,彎唇勉強地結巴開口:“喊,喊了,就沒力氣了...”
“相思...”
商京舟低啞着嗓子,哭的像是個犯錯的小孩,一直反複地重複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們原本可以不要孩子的...”
為何他偏偏要在這醫術無能的古代,讓他的寶貝懷了孩子。
“沒有錯。”
檀相思擰着眉,唇都要被咬破了,她粗粗喘着氣:“孩子是我想要的。”
“陛下!”
“檀夫人來了!”
桃茗在一旁急匆匆地開口,剛說完林雁就拼命跑了進來。
她手裡還抱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裡放了一株千年人參。
她将人參切出了一小片,遞到了檀相思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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