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求瑕天生下來就是習武的料,有雙好手。男子傳授的招數,他總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内便練就而成,甚至青出於藍更甚於藍。看得身為爹親的男子相當滿意,也備感欣慰。男子擡頭看了會天色,留意了時辰,不知覺地已是日暮,「好了,今天就到這裡為止吧。明兒個一早,爹爹再教你新招,也順便教你姊姊。」「嗯。」明珠求瑕點頭應允。男子便向一旁的明珠染月揮手,示意要她上前來。男子牽起明珠染月與明珠求瑕走到池邊,将明珠求瑕擁在懷裡坐着,明珠染月則趴坐在男子大腿,男子問道:「瑕兒學劍是為了什麽?」「守護爹親、母親及月姊。」雖然這話說的簡短;但在明珠求瑕心中,這就是他的想法,自己既然擁有着這一切,便不能被人奪走,也不能與之分享。「小瑕你還這麽小,要怎麽保護我們。」明珠染月笑說。「吾能。」明珠求瑕一臉嚴肅,十分笃定,用着那稚氣的童音對着明珠染月說。「哈,你們倆别吵嘴了!月兒呢?雖然爹爹覺得不妥……」男子略微困窘地說道。「既然小瑕要守護你們,那吾也要。」明珠染月挑眉,十足十地自信。男子将兩兒緊緊擁住,笑道:「真是兩個傻孩子。」月色漸露,映照在湖波之上,四處靜谧,徒留親子三人成影及更多的溫馨笑語。*****逃離出日盲族的女子與無名孩童,日子并沒有什麽改變。田野鄉村,平淡、平凡的生活,也是女子内心最為向往、所希冀的。女子編弄着手藝品,貼補家用,畢竟自己孤身一個女人家,想讓自個孩子及自己求個溫飽,其實還是有些吃力。「吾兒轉眼也已經六歲了……況且已離開日盲族,也該讓他有個名字才是;但該取什麽才好呢?真傷腦筋呀……」無名孩童年僅六歲;卻是相當懂事,平日便會出門打點獵,帶食物回來,也會上街叫賣着母親編織的手藝品。「娘,我回來了。」無名孩童雙手各有禽畜,滿載而歸。女子連忙起身,上前迎接,笑道:「看來今日的收獲還真是不少。」「吾兒也許有習武的天份,每每都能夠豐收而回,要嘛讓娘親替你找個師傅,好好指導你功夫,覺得如何?」「這……」無名孩童吞吞吐吐地。「怎麽了?是吾兒不喜歡麽?」「不是。」無名孩童連忙搖頭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日娘親就去幫你找個師傅。」女子微笑道。在無名孩童心裡,難免一絲自卑,便漸漸地不再與外人有過多的接觸。其實上街叫賣着母親的手藝品,每每都要費他很大的勇氣,曾經很想退縮;但隻要一念及母親,便會咬緊牙關,努力撐下去。隔日,女子便幫無名孩童在村落裡找了個小門派的武功師傅,雖然說這師傅稱不上是數一數二的上等高手;但女子想說讓自個親兒有些自保能力便可,以便日後因應不時之需。學上個數日,眼見無名孩童也學有心得般地,隻要一有空閑,便會撥冗練習。師傅直稱贊着無名孩童,天資異禀,既可習刀又能習劍,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但今日卻見無名孩童垂頭喪氣地慢步歸來,女子連忙問道:「吾兒是怎麽了麽?」,無名孩童搖頭:「嗯~沒事,隻是挨師傅的罵。」女子摸着他的頭,說道:「好端端的,怎麽會挨罵?」無名孩童覺得委屈:「吾學有心得,便自己轉換刀法;但師傅便責罵吾好高鹜遠,不知這刀法的危險性。」女子依舊碰觸着他的頭:「這就是你的不對羅,凡事都要從基本做起,好好地紮根努力學習,别想一步登天,吾兒知道了麽?」,無名孩童隻是失落地低着頭應允一聲。*****林間傳來陣陣舞劍聲響,明珠求瑕覺得有異,便快步前往探視情形一番。映入眼簾的畫面是,明珠染月正舞弄着一把長劍,身段輕妙好似舞蹈般,像隻蝶兒翩翩起舞。明珠染月目光掃過,驚覺明珠求瑕在此,便停下了舞劍動作,直道:「噓,小瑕不可以告訴爹爹喔──」明珠染月伸出拇指堵着明珠求瑕的嘴。「爹親還沒教月姊,怎麽月姊已會弄劍?」明珠求瑕問道。「呵呵,看上個幾次便懂得皮毛而已,姊姊倒還是還比不上小瑕的。」「你這樣會受傷。」明珠求瑕說道。明珠染月不以為意說:「吾會這招呀,姊姊弄給小瑕瞧瞧。」随即擺弄身态,舞出劍招,也許是根基尚是淺薄,明珠染月舞出的劍招,空有劍招,實無殺傷之力,更遑論劍氣。明珠染月一個不經意,右手的長劍脫手,左手很下意識地去接住,霎時虎口見血,見的明珠求瑕一個驚顫,趕緊上前。「啊……」明珠染月捧着正流出鮮血的左手,直喊疼着。突然間,明珠染月意識到有條白布巾纏繞着自個受傷的左手。正是明珠求瑕撕扯下了自己的衣角,正替着明珠染月包紮傷口。「小瑕……」明珠染月直盯着他看。「吾說你會受傷的。」明珠染月垂首低望道:「别告訴爹爹呀,吾不想讓他擔心失望。」明珠求瑕點頭,胞姊總是想将最完美的一面呈現在他人眼前,正如自己一般,總是追求着完美事物,對於污穢的一切,總是萬分厭惡,厭惡到需要那些人事物,随即消失。明珠染月笑了一笑,便轉移了話題:「小瑕現在跟姊姊上街去好麽?」,明珠求瑕微微點頭,明珠染月随即牽起他的手,往着大門口走。市集上,車水馬龍,小販叫賣聲響亮。明珠姊弟倆穿梭在人群之中,明珠染月開懷地在陸上走馬看花。「小瑕,替娘親買支玉簪覺得怎樣?」明珠染月回過頭看身後的明珠求瑕。「月姊作主便罷,吾不識女人家的飾物。」明珠求瑕面有羞澀又顯得老成地說道。女人,對於明珠求瑕來說。是個很特别的存在,她們總是愛潔,喜好打扮。自己對於打扮這事,算是興緻缺缺;但是喜潔的程度,倒是有過之而不及。背後傳來個叫喚聲:「兩位小小姐,要不看看這刺繡?」,明珠姊弟循着聲音來源,回過了頭,明珠染月直盯着明珠求瑕看,也帶着竊笑,倒是明珠求瑕一臉不悅地瞪大着雙眼盯着眼前這個叫住他們姊弟倆腳步的男童。明珠染月摸着男童的頭,邊指着一旁的明珠求瑕:「這位小弟,旁邊這個人不是女孩兒喔,他是吾的胞弟。」男童驚訝萬分地張着嘴,望着明珠求瑕看了一會兒,愣了一下才連忙對着明珠求瑕鞠躬賠個不是,明珠染月直要他别挂懷,便在一旁挑看着他籃中的刺繡。「吾就跟你買這刺繡。」明珠染月問了價錢,拿出了幾個銀兩,予之。明珠姊弟離去前,孩童仔細地瞧了明珠染月口中的明珠求瑕一眼,明珠求瑕似乎沒發現到。反倒是一旁的明珠染月,目光停留在孩童身上,孩童回過神來與之相望,微笑回應。兩人離開了喧鬧的市集,來到了林間小路。打從被誤認之後,明珠求瑕都沒有作聲,明珠染月與他并肩而行,将頭轉向他那邊,睜着那雙靈動的眸子,笑問:「小瑕,你生氣了呀?」「現在沒有。」「那你是說方才有羅。」明珠染月忍着笑意,因為總覺得笑出聲,對於明珠求瑕而言是件很失禮的事。明珠求瑕望了自個親姊一眼後,「吾不認識他,又何必在意呢?」語罷,明珠求瑕加快了腳步,将明珠染月丢在後頭,明珠染月經由此事,深深覺得明珠求瑕,自個的親弟,一個好生别扭的孩子,可是這個模樣的他,實在是很惹人憐愛呀。兩人回到府邸之後,明珠染月興緻正高,趕緊叫着家仆前去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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