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昊靜靜地聽完李先生講解的當前戰事,暫時對大哥姜泰随軍前往北方前線的事情稍稍放心。李先生又問起姜昊當前的修為,當聽說他和小妹均已達到聚氣中期的時候,感到大為震驚,更是對僅有七歲的姜妍能有如此修為而感到不可思議。當即讓姜昊研墨,準備提筆為兄妹二人寫舉薦信。李先生将手中的毛筆沾滿墨汁後,略一思量,當即書信兩封。鄭重地将兩封書信交給姜昊之後交代道:“這裡有兩封書信,其中一封交予璟江郡官學的學政大人顧衍,有為師的舉薦,他會為你兄妹二人開具前往都城的路引。當然,如果他要對你考教一番,為師也不會擔心。另一封書信則是到了西麟書院後,将其交予内院的器道教習周君儀。周教習乃為師昔年的外院同窗,與吾情誼深厚,如今已拜入仙門,待其評估後會收你兄妹二人入内院修習。如你二人亦想入仙門,可聽從周教習的建議,或參加三年一次的宗門選拔。”
“學生多謝先生舉薦之恩情!”姜昊帶着小妹再次拜謝。
“無妨,此去悅城五百餘裡,我這有二十兩銀子,你們帶着路上用。”李先生作勢欲從櫃子中取銀兩,卻被姜昊阻止了。姜昊向先生表明自己身上有足夠的銀兩,李先生隻能作罷。随後姜昊與私塾中的學子們見面寒暄交流了一番,就帶着小妹告辭離開了。離開前給李先生留下了一顆半熟的靈元果,特意交代他每次隻能吃一點點,吃多了身體扛不住。李先生是個有見識的人,欣然笑納。
姜昊帶着小妹姜妍在鎮子上購買了幾套新衣服,就出發前往璟國首都悅城了。本來還打算買兩匹馬,後來發現小妹個子太小,雙腳夠不着馬镫,就算調整之後,雙腿也夾不住馬肚子,最終還是在小妹尴尬的表情中放棄了。此次兄妹倆出遠門,父母給了他們二百兩銀子,姜昊自然不會與父母客氣,以後再多給父母一些就是了。對于兄妹二人來說,以後對銀子的需求會越來越低。
一路上,兄妹倆盡量不走官道,都是施展輕身術翻山越嶺抄捷徑,不到一日功夫就到了璟江郡。姜昊找了一家客棧,先把小妹安頓下來之後,便向客棧的掌櫃打聽璟江郡官學的具體位置,掌櫃也不以為意,自從入秋以來,從郡府前往悅城的學子就絡繹不絕。不過掌櫃看姜昊的年齡不大,并不認為他具備多少學識,估計隻是一個陪讀的書童,幫自家公子來問路的吧。待得問明官學之所在,姜昊帶上書信前往拜訪學政大人。到了官學門口,人山人海的場面把姜昊驚住了,不曾想竟有如此多學子應試。姜昊費了一番功夫終于擠到門房處,把書信交予門房,希望他能把書信轉交給學政顧大人。門房斜着眼睛看着姜昊,掏着耳朵懶洋洋地說道:“今天這個送書信,明天那個遞拜帖的,你們哪那麼多事啊?學正大人說過了,非常時期,但凡想進入官學者,一律須對出官學門前那三副對子中的兩幅,将應對内容署名提交之後在外候着,經審核通過者會被報出姓名,即可進入官學,到時你想找誰都可以。”姜昊微一點頭,對着門房道了聲謝,就走向人群最密集之處。
果然,在官學門口的一塊大型展闆上,有三副對子,僅有上聯,需要應對者作出下聯。姜昊看到大多數的人不是緊盯着展闆愣神,就是低頭做苦思狀,還有人甚至走到空曠處來回踱步。有個别人似乎想到了什麼,就會向着官學門口那幾間耳房走去,然後有人安排其進入書寫應對内容。原來如此啊!姜昊總算明白了,于是擡眼向展闆望去。三副對子分别是:
第一聯花開花落年年有,年年歲歲花相似(缺下聯)
第二聯春水将生,春花初盛,春風十裡,思老友(缺下聯)
第三聯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獨懷舊(缺下聯)
姜昊先是研究了一下題型的内容和這位出題考官的思想,他想要表達的主題是什麼?從這三條上聯可以隐約感覺得到出題考官的思鄉憶友之情。姜昊猜測考官可能對自己的故鄉有着深深的眷戀,這種情感可能源于他個人的成長經曆,也許他曾在故鄉度過了美好的童年時光,或是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離開故鄉,這使得他對故鄉的情感更加深沉。另外,部分上聯中表達了對朋友的懷念,說明考官非常重視友情,認為朋友是他生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他對友情的珍視也反映了他對人際關系的重視,以及他對人性中溫暖、真誠一面的認同。姜昊判斷這位考官是一個情感豐富、細膩的人。他的内心世界深受鄉愁和友情的熏陶,這使得他的上聯作品充滿了情感和溫度。接下來,應對的下聯内容必須承接以上的思想情感,以免跑題,甚至破壞了意境。
姜昊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腹稿,随即向耳房走去,耳房那邊的人問明緣由,就把姜昊讓進房内,房中有多張書桌,桌上已備好文房四寶。姜昊選了張書桌,展開紙張,提起筆便行雲流水地将這三副對子全部書寫完成,接着在紙張邊角署名後提交。他所寫的内容是:
上聯花開花落年年有,年年歲歲花相似下聯雲卷雲舒日日無,日日朝朝雲不同
上聯春水将生,春花初盛,春風十裡,思老友下聯秋霜既降,秋葉已零,秋夜三更,憶故人
上聯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獨懷舊下聯詩篇有意如佳友,日夜悲歡共此情
提交應對内容後,姜昊就在官學門口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偶爾能聽見被喊到名字的學子進入官學。被叫到名字的無不欣喜異常,遲遲沒有被叫到名字的不免神情沮喪。就在此時,有人喊道:“姜昊,可入官學,學政大人有請!”在場的衆人聽完都愣住了。别人都是,某某某可入官學,到他這邊後面竟然加了句“學政大人有請”?這是什麼待遇啊?在衆人羨慕和詫異的目光中,姜昊坦然擡步踏進了官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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