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瞳孔一縮,空間袋他至今也就見到過兩個,一個是左菲蘭自己的,一個是他在臨界撿的,之後上交了。這個顯然是後者,莫不是來抓我的吧。
顧宇連忙開口狡辯,哦,是撇清道:“我在臨界的時候發現了這個空間袋,但因為我沒掌握【協力性】所以裡面有什麼我也不清楚,後來就把它交給了官方。”
顧宇大腦急速運轉,尚在組織語言,就聽“砰”地一聲,老者已經跪在了地上向着顧宇深深一拜。
“謝謝你,在我們老兩口最茫然無措的時候,帶給了我們她曾努力奮鬥過的消息。嗚嗚嗚嗚嗚”老者聲音哽咽,一時不能語。
“老人家,這我哪裡受得起。”顧宇跟董先進趕忙上前将其扶起。
老者輕輕搖頭,語氣堅定道:“你受的起,對我們老兩口來說,這是最後的一線光。”
老者緩緩平複情緒,撫摸着空間袋,道:“我女兒小秋,以前一直想要報考重點大學的戰鬥科,好出人頭地。
小秋資質其實很好,但那時國家還沒有普及訓練法,我們哪裡找得到門路,錯過了最佳成長期。”
顧宇趕忙拉着老者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說。老者坐下後,用手輕輕摸着空間袋,“後來家裡做生意發了點财,我就特意買了個空間袋給她,也算圓夢。
這個空間袋一直是我女兒最心愛的東西,她總是帶着去上班、去旅行。裡面裝滿了她買的各種小物件,也是我們珍貴的回憶。”
“袋裡還有她留下的日記,寫了如何在臨界求存,也寫了對我們家人的思念,是她最後的絕筆。
謝謝你,讓我們知道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一直在努力着。你的善舉,我一個老頭子無以為報。”
說着老者将空間袋鄭重地遞到了顧宇的面前,“我把這個袋子托付給你,希望你能夠善用它。”
“不行,空間袋本身就不便宜,何況代表着你們寶貴的回憶,我不能收。”顧宇果斷拒絕。
當初的那個空間袋是從他出生點周邊的一個喪失手裡拿的。但那喪失生前是個男性,生後真不好說。但定然不是老者的女兒,或許是它襲擊了小秋。
“說句實在話,我至今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我老伴兒最近思念過度,已經先一步去了。”他說着長歎一口氣。
“老頭子覺得自己也沒多少時間了。我孤家寡人一個,也沒什麼好牽挂的。
唯一沒放下的,就是怕小秋在那個世界寂寞孤獨,她會不會冷?會不會餓?會不會想吃媽媽的菜?
那裡離這邊太遠,遠到我們即便走了,也怕是見不着她。”老者布滿皺紋的臉上,盡是思念與擔憂。
短暫沉默,老者像是回過了神,目光再次聚焦在手中的空間袋上,溫柔而愛憐。
他又一次将空間袋遞到顧宇面前,“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就像我珍惜小秋一樣。”
顧宇略作猶豫,而後緩緩伸手接過,這空間袋有些沉了。
“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它的,請您放心。”
老人家欣慰的笑了,“我相信你,小兄弟。”他說着伸出了右手。
這位父親的手,飽經滄桑,皮膚粗糙,青筋暴起,手指彎曲,指甲也有些變形。
這隻手曾經洗過菜,扛過物,拿過筆,握過拳,翻過書,撫摸着女兒的頭頂,牽着女兒的手,如今隻會不停顫抖。
顧宇也伸出手,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是男人的承諾。
老者點點頭,緩緩離開,步履蹒跚,身影格外的孤獨,與這綠意盎然的環境格格不入。
軍裝男也點頭離開了。
顧宇看着這位父親的背影,短暫沉默後開口道:“老人家,在那裡,會冷,但不會餓。”
老者走得慢,顯然是聽到了,他緩緩回頭看着顧宇。見顧宇眼神真誠不像開玩笑,便點點頭道:“這樣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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