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動嗎?”聞裕問,“要不要叫救護車?”
“外婆,外婆,你能自己站起來走嗎?”紀安甯試着問。
外婆雖然疼,卻還沒到倒下的程度,被攙扶着,還能站起來。
“是腎結石!”紀安甯說,“要趕緊去醫院做手術。”
聞裕沒意識到紀安甯未經醫生診斷就十分肯定外婆的病症。他以為她是對她外婆的身體狀況很了解才能一口叫出來的。
外婆雖然能站起來,聞裕也沒讓她自己走。
聞裕把她背下樓,一路背到車上。他們驅車去了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
急診醫生診斷了一下,果然确定是腎結石。
止了痛之後,外婆的臉色就好多了。她立刻就忘記了為什麼會在這裡,困惑地問紀安甯:“這不是醫院嗎?誰病了?”
紀安甯一邊安撫她,一邊跟醫生溝通。
外婆需要做手術,還不能立刻做。
“最快後天。”醫生說,“先辦住院吧。”
聞裕按住了紀安甯:“你陪你外婆。”
他把住院手續都給紀安甯辦下來了。
把外婆在病房安置好,就來了個中年婦女:“62床要的護工?”
紀安甯還沒說話,聞裕已經搶着說:“對,這兒呢!”
紀安甯說:“我在這陪床就行了。”
聞裕說:“你給我回去好好睡覺,你外婆就你一個親人,你的休息好了才能照顧她。你明天再過來。”
聞裕說的沒錯。
紀安甯還記得前世她陪床,差點給自己熬病了,得不償失。當然那時候聞裕也不在她身邊。
那時候聞裕對她來說,就是一個讨厭的追求者而已,他們之間的關系沒有親近到可以向他求助的程度。
這輩子,她選擇了聽從聞裕的建議。仔細地叮囑了護工一些注意的事,她跟着聞裕回家了。
“沒多大事兒。”聞裕說,“醫生不是都說清楚了嗎,手術就行了,都不用開刀,微創。瞧你臉白的。”
紀安甯隻“嗯”了一聲,一路都很安靜,一路臉色都很蒼白。
聞裕當她擔心外婆,一路溫言安撫她。
到了紀安甯家門口,他對她說:“你看,她現在也不疼了,住院都辦好了,也有護工照顧了,手術都安排上了。這不都挺順利的嗎,你别擔心了。有我呢。”
紀安甯擡起頭。
昏黃的燈光下,聞裕清楚地看到紀安甯的眼睛裡有什麼碎裂了,松動了。
聞裕心思電轉,立刻意識到他剛才話裡的哪一句打動了紀安甯——有我呢。
說是母親很早去世,父親初中時失聯,那之後就隻有外婆,後來外婆也失智了,那之後……
那之後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個人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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