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叫他回答。他站起來,卻顯得有些緊張。他清晰地說道:“我認為學校應該成為企業。”他的嗓音很幹脆。
“教育本應是成就人的,隻有投入進市場中,在商品化的情況下才能不斷發展,而且保持其純粹的學術性。”他說得很誠懇。
我雖然還不大懂他說的話,但我已意識到他話的份量,我覺得他也反應試,是同一戰線的。
我的第一次發言就在奇特的讨論中結束了。當天下午我就從C的嘴裡聽到她說:“聽說你今天舉手回答問題了!”C在四班,我以前讀高一時的那個教室。
我說是啊,我是好學生了啊。
後來我知道那天和我一起發言的黑人叫T,班上的副班長,成績第一。
第二節課是語文課,我的語文一向都很好。所以我對語文老師的出現滿懷期待。但當老林出現在講台上時,我差點兒背過去。我想我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學習熱情難道就這樣被現實扼殺了?
我不喜歡老林。他實在是太具有典型儒家氣息了,在文學社裡他總是說“别出格别出格”,對我的欄目盯得緊緊的。他說自己缺鐵所以不喜歡笑,成天闆着個臉像别人欠他錢似的。那種人真不招人喜歡。
這下我的語文可就完蛋了。我想。
這節課是學一篇寫長城的文章,剛好是我出走之前學過的,教材新編後将這篇文章改到了高一。
老林講課隻說了十分鐘,而且什麼闆書都沒有。我想,他可真差。
然後他提出要我們讨論作者極力渲染長城的用意。
說實話,就拿我來說,我寫樣東西真的沒有想過有什麼用意,也許是心血來潮,也許是想起舊仇,也許是想湊個字數。可人們硬要給文章弄出個意義,特别是那些古代的文章,人們恨不得都給定好個意義。那些文章的作者往往被氣得在地下吐泡。
我為了學習上節課的努力精神于是決定将正确答案回答出來,也好讓老林早點兒結束這無聊的讨論。我就高高地舉手。老林說:“你來。”
我就把背過不久的東西全說了出來,什麼為了紀念抵禦侵略的民族英雄,歌頌勤勞勇敢的中華民族等等,那叫一氣呵成蕩氣回腸。
老林點點頭說:“一家之言。”然後讨論繼續。
我有些憤恨地坐下來,心想,他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我的可是标準答案啊!要是我胡說什麼你還可以怪我,但是我是對的啊,這老師可真差。
下課後我跑去廁所抽了支煙。然後漫無目的地在座位上看同學。有個胖胖的女生走過來,她留着短發,一看就是能幹的那種。我想和她打個招呼,但一想我别吓着别人了。可她真是來找我的。她站在我面前,對我友好地說:“我代表全班的同學歡迎你。我叫琨。”我一下就開心地笑了。
琨是班上的團支部書記,的确是屬于強人類型。
不久我就完全進入這個班級了。
他們可比以前的那些家夥年輕,也許真是年輕,所以班上沒有一絲悶氣。下課了你最好别待在教室裡頭,否則就會被群毆。他們不叫我笛,叫我大媽。嘿,這名字我可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我想這就是代溝嗎?
我隻知道我們和長輩之間有代溝,可這僅僅一個年級就有了代溝,真讓我感到奇怪。
他們對我很好,完全讓我忘掉了我是個降級來的。我和他們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呼吸着一樣的空氣,可他們卻不排斥我這個劣迹斑斑的人。他們自習的時候都鬧哄哄的,你也許會讨厭一個差班,那種不守紀律的,但我得告訴你,那隻代表着同學們之間真誠相待。這年紀誰不貪玩?就靠那些打小報告記名字弄出來的紀律是一種病态的現象。
我一直當着班幹部,我最知道紀律是成績的保證。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要求紀律的同時我們也侵犯了别人的權利。在學校我們沒必要閉上嘴,我們是教育的消費者,哪有這麼對待消費者的服務?
我坐在教室裡,聽班主任開班會。
班主任手上拿着幾頁政教處發的東西。記錄班級管理評分的。人們總是喜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他們把每個班的缺勤紀律成績内務等等評出分子然後評出優秀班級。我現在可對這些東西反感得要死。那是幼兒園的玩意兒,誰的小手洗得幹淨誰就得到一朵小紅花。那是孩子的天真浪漫,是好的。但現在還用起那種東西就是有明顯的目的了。
班主任委屈地說:“我今天又被校長叫到一旁,他說你們班上怎麼又是最後一名啊?”他說話的時候喜歡搖頭晃腦的。
全班大笑。
他又說:“我就說啦,這個最後一名還是要有人來當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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